徐思思臉色有些難看,質問站在客廳的婦女。
“你住在主臥?”
“所以之前我每次來,你才臨時把姥姥搬過來嗎?”
保姆眼神先是一飄,然後理直氣壯叉腰道,“房間小了才好收拾,她又愛亂摔東西,不讓她住小屋讓她住哪?我哪有那麼多時間既照顧她,還要來收拾屋子。”
徐思思氣得眉毛一擰,“你拿的可是三倍工資,這些不都是你應該做的嗎?”
聽到這話,那保姆眼睛一轉,譏笑著說,“你當你家老人好伺候呢,要不是開三倍工資,你以為會有人來?”
說著她又諷刺徐思思,“你們後人要是真孝順,怎麼沒見她待見你,我看你也就是裝的!”
對於這種潑婦罵街,徐思思並不擅長,只能兀自被氣得臉紅。
齊述卻不慣著,直接一聲怒斥,“夠了!你只是個保姆,主人家的事用得著你操心嗎?”
那保姆不服氣,張著嘴還想理論,齊述卻扭頭提醒徐思思。
“你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
徐思思點頭,剋制情緒,不再跟她糾纏,而是去推次臥的門。
誰知門一打開,一個東西就朝徐思思的面門飛了過來。
得虧齊述反應快,猛地拉過徐思思擋到自己身後。
那東西砸到肩上,發出一聲悶響,才骨碌滾到地板上。
竟然是個檯燈。
齊述不由得“嘶”了一聲,勁還挺大。
徐思思焦急從他身後鑽出,“砸到哪了?痛不痛?要不要我……”
關心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躺在小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面目猙獰地抬起手,指著門口,費力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字,“滾!!”
屋子裡很悶,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味,老人身上也是髒兮兮的,披散的灰白頭髮很是毛糙,幾乎將眼睛全部遮住。
徐思思頗為受傷,心疼地向前幾步,“姥姥!你被她欺負了怎麼不告訴我?!”
誰知老人眼睛直直盯住她,嘴裡重複著“滾”,眼裡全是恨意。
不是衝著虐待自己的保姆,而是衝著徐思思。
來前聽徐思思說過,她姥姥高位截癱,只有一隻手和頭能正常動。不過腦部神經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壓迫,說話不太利索,語言功能也很紊亂,溝通上存在很大困難。
現在老人用唯一能動的那隻手,不停揮打著不讓徐思思靠近,面容扭曲,如同瘋了一般,嘶吼著喊她離開。
難怪剛剛那保姆有恃無恐。
被照顧的人都不待見徐思思,她怎麼可能對上門興師問罪的徐思思好臉色。
徐思思接近不了,只能麻木地站在原地,用哀傷的眸子看著床上瘋狂的老人。
齊述想起她就是擔心姥姥身體才來到這座城市,卻從未提過她姥姥對她的態度。
可是……
為什麼呢?
從徐思思連鑰匙都沒有開始,整件事情的怪異就初見端倪。
保姆的態度一開始就很古怪,根本沒有將徐思思當做僱主。
那位老人更是離奇,明明受了保姆的虧待,卻只將惡氣全發在徐思思身上。
就這麼站在門口,都能看到老人露出來的手臂上,還留著青紫的掐痕。
面對能為自己伸張正義的孫女,她的第一反應卻是憎惡……
不過徐思思表現地並不意外,她似乎習以為常,只是冷靜上前抓住老人的手,沒有在意手背上被指甲劃出的兩道傷痕。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很是破碎,“姥姥,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受苦,你別鬧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