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主播刚才说了啥，我耳朵出问题了？”
“他说他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关于蚊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疯了，他不会是想跟蚊子谈判吧！”
“年度迷惑行为大赏，这哥们儿必须上榜首！”
直播间的人数不降反升，短短几分钟，就从一百出头窜升到了三百多。
许多人都是被朋友的截图或者分享链接喊来看猴戏的。
“快来，有个主播要手撕蚊子，场面极度舒适。”
“别打游戏了，我给你们发现一个宝藏级神经病！”
姜明对弹幕的爆炸反应视若无睹。
他站起身，在观众们充满戏谑的注视下，转身从车厢里吭哧吭哧地搬出来一个破旧的折叠工作台。
工作台的一条腿还有点瘸，他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垫上。
紧接着，又是一套看起来像从废品站淘来的电子维修工具，一个外壳发黄的台灯，以及一个连着电线的插线板。
他在无数“？”的弹幕中，不紧不慢地将一切布置妥当，然后按下了台灯的开关。
一束昏黄但专注的光，瞬间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片天地，将周围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邃。
姜明重新坐回镜头前，这一次，他直面着镜头。
“今天，我们直播手搓一个‘全向智能激光蚊虫清扫系统’。”姜明宣布道。
这个由一连串高大上词汇组成的名字，与他身后那辆破败的房车，以及他满身的油污形成了堪称荒诞的巨大反差。
直播间的嘲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全……全什么玩意儿？我键盘上打不出这么牛逼的词！”
“噗！我刚喝的水喷了一屏幕！主播你是中科院在逃博士吗？”
“还清扫系统，你怎么不说反物质湮灭蚊子炮？”
就在这时，一条被顶得老高的弹幕飘过，ID是“B站手工耿分耿”。
“哥们，你这活儿整得比我耿哥还野啊！耿哥看了都得给你递根华子！”
这条弹幕瞬间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和点赞，成了直播间的一个新梗。
“笑死，刑部尚书看了都得直呼内行！”
“主播这是要竞争无用发明第一人的宝座吗？”
姜明依旧没有理会。
他在工作台那束孤独的灯光下，铺开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拿起一支铅笔，开始在上面绘制草图。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线条流畅而精准。
草图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复杂、立体，充满了工业设计的美感。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核心的索敌单元。”
姜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地进行解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想要精准打击，就必须先精准识别，幸运的是，只有雌性按蚊才会吸血，而它们振翅的频率非常独特，基本稳定在三百五十到六百赫兹这个区间内。”
姜明的解说通过手机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
这番有理有据，甚至带着点科普味道的解说，让直播间里一些纯粹等着看热闹的观众，第一次感到了不对劲。
弹幕的风向，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偏转。
“振翅频率索敌？卧槽，这理论上好像真的可行？”
“我刚百度了一下，主播没瞎说，雌蚊子还真是这个频率！”
“不对啊，这哥们不是来搞笑的？怎么突然开始上硬核物理课了？”
观众的心态，正从纯粹的看笑话，向着一种将信将疑的好奇转变。
当然，杠精永远不会缺席。
一条刺眼的弹幕立刻跳了出来：“别扯淡了！你怎么区分蚊子和别的虫子？夏天的飞蛾、小甲虫那么多，你这破玩意儿不得乱杀一通？”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也问到了点子上。
所有人都等着看姜明怎么出糗。
姜明连头都没抬。
他只是在草图的旁边，又飞快地画了一个简单的信号过滤流程图，上面布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和波形图。
“很好的问题，我们会加入谐波分析模块。”
“单一频率确实容易误判，但任何声波都不是纯粹的，蚊子振翅声波的谐波构成有它独特的‘指纹’，跟飞蛾、苍蝇这些昆虫的谐波指纹完全不同，我们只需要建立一个简单的指纹数据库，通过快速傅里叶变换进行比对，就能实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精准识别。”
直播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之前那个提问的杠精，没再发过一条弹幕。
而那些真正懂一点物理或者电子的观众，已经彻底傻眼了。
快速傅里叶变换？谐波分析？声波指纹？
这他妈是一个住在漏水破车里，满身机油的年轻人该懂的东西？
这番操作，让他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震惊值”那一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震惊值+0.8】
【震惊值+1.1】
【震惊值+2.3】
……
用专业知识去颠覆外行的固有认知，远比单纯的吹牛和装逼，能更高效地收割震惊值！
几乎是一瞬间，【当前震惊值】的数字就从19.8一路飙升，轻松突破了30点的大关。
成了！
姜明在心底低喝一声。
他立刻打开系统商城，毫不犹豫地兑换了那个之前就看中的蓝图。
【叮！】
【恭喜宿主，成功兑换‘微型激光发射器（核心组件）’蓝图！】
【兑换消耗：震惊值30点】
【当前剩余震惊值：4.7】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蓝色数据流瞬间涌入脑海。
关于那个核心组件的一切知识，从结构设计到材料配比，再到组装工艺，全部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蓝图到手了，但新的问题紧随而至。
【系统提示：核心组件制造材料缺失。】
【材料清单：高频压电晶体（用于声波探测器）×1；特定波长红外激光二极管×1；微型步进电机×2……】
【物质转换商城已开启，宿主可消耗打赏金额进行1:1材料点数兑换。】
果然，科学的尽头是材料学，而材料学的背后，是钱。
姜明看了一眼直播面板上那不到十块钱的打赏总额，又点开了自己的银行APP。
余额：874.32元。
姜明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开口要钱，只是用一种天才被现实扼住喉咙的无奈语调，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唉，科学的道路，总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且枯燥，还缺钱。”
这番以退为进的“哭穷”，效果出奇地好。
弹幕里充满了善意的调侃和同情。
“哈哈哈哈，主播太难了，我承认我刚才笑得太大声了。”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牛逼的样子，打赏一块，给大佬递瓶冰阔落！”
“主播别的不说，这股认真劲儿我佩服，当我为之前的言论道个歉！”
一块，五块，十块的小额打赏开始在屏幕上零星地飘过。
就在这时。
整个直播间的屏幕，突然被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所覆盖。
一条巨大的，拖着华丽尾焰的虚拟火箭，从屏幕下方呼啸着冲天而起，特效动画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TechIsArt”在“硬核房车改装之旅”直播间赠送火箭×1】
“想法很有趣，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这是启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