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经理带着人匆匆过来,毕恭毕敬,“大少爷……..不知道您要来,没出去迎接,实在是……..”
池聿珩的目光在酒吧里环视一圈,叶燃立刻把头低下,就跟上课怕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心里持续默念。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男人收回目光,漫不经心轻勾嘴角,“今天有空,正好来玩玩。”
叶燃低着头,眼睛时不时的瞄向池聿珩的方向,见他在跟经理说话没注意到这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这间酒吧是池聿珩开的叶燃当然知道,跑的时候耍了个小聪明,跟池聿珩玩灯下黑,他就不信池聿珩会想到他会在池家的酒吧。
他唯一算错的是,没想到池聿珩竟然会到酒吧来玩!
此刻叶燃表情相当丰富,“操!不让我来,自己却来玩,平时装的一本正经,老子早晚揭穿你虚伪的面目!”
但显然不是现在。
酒吧经理要带着池聿珩去贵宾包厢,老板来了,谁不得绷紧弦。
他惶然的想,该不会酒吧经营出了什么问题老板才会亲临视察,毕竟这间酒吧从开到现在也只是池聿珩身边的辛羽偶尔过来看一下,他见到老板这仅是第二次。
上次见到是在酒吧刚开业的时候。
池聿珩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然而眼神却是凉的,“不用去包厢,去吧台那边喝两杯。”
经理哪敢说不,边说边引着池聿珩往吧台的方向走,“好的好的,正好酒吧新来了个调酒师,找他调酒的客人最多……..”
叶燃刚搬了个大冰块出来,待会儿调的酒需要在杯子里放个好看的冰球,冰块外边多余的冰已经被他敲掉了,就剩最后一步修形。
他找了个小叉子低头在那叉叉叉。
这时同事凑过来,“欸?那不是咱们老板吗?来酒吧玩不去包厢怎么往吧台这边来了?”
叶燃猛的抬头,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另一个调酒师也凑过来一起讨论八卦,“我听说他把集团董事会大洗牌,池家那些老油条没一个不怕他的,手段相当狠辣,据说得罪他的人都非常惨……..”
听的另一个人打了个寒颤,“他平时都不来酒吧,今天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把集团的事解决了到酒吧来放松庆祝的,你觉得呢阿尧……..”
“阿尧?人呢?”
吧台哪里还有叶燃的影子,只剩下被叉的差不多的冰球在桌子上转呀转呀转。
刚才聊的好好的,虽然叶燃全程没说话。
他们只是聊了聊他们的boss而已,虽然是聊他手段狠戾。
但也不是多么恐怖的话题,怎么这会儿人都不见了。
两人转着圈在吧台找人,终于在那边不显眼的酒架前找到了更不显眼的叶燃。
叶燃的那身衣服与酒架明显撞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人在那。
只是……..
脸朝着酒架背对吧台,乍一看像鹌鹑,跟刚才教训变态男霸道帅气的叶燃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是一个人?
反差也太大了吧!
“阿尧,你在那做什么?”
叶燃从酒架上把酒拿下来,找借口,“擦酒架,好久没擦都落灰了。”
“……..”
经理引着池聿珩来到吧台,手一抬,指向空气,“大少爷,这就是酒吧新来的调酒师……..”
“嗯?那个谁呢?”
两个调酒师知道经理问的是叶燃,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酒架,“阿尧在那呢。”
池聿珩听着眯了眯眼,“他叫什么?”
经理张口,“阿……..”
人一紧张就容易健忘,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太能记住别人的名字,只好小声问其中一个调酒师,“他叫阿什么来着?”
调酒师重复,“阿尧。”
经理听清后赶紧回答他家老板,“他叫阿尧。”
“阿尧……..”池聿珩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意味深长的看向用屁股对着他的背影。
头上漂染的红发其中有一缕微微翘起,看着还挺可爱的。
池聿珩眼中的冷意逐渐消散,轻声开口,“阿尧,过来。”
叶燃脊背一僵,没想到池聿珩会点名叫他过去,酒吧虽然灯光炫闪,但池聿珩眼又不瞎,他要是过去肯定会被识破。
叶燃两眼珠子左右转,这时候跑还来得及吗?
答案很明显,来不及。
没了退路,叶燃心下一沉,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头低的不能再低,慢腾腾挪过去。
心里唯一祈愿,池聿珩最好眼瞎一会儿别认出他来。
经理好不容易能借着叶燃调出一杯好酒把老板哄好,来证明他把酒吧经营的很好,选人也完全没问题。
结果叶燃从过来就一直低着头,拿不出手的样子跟打他脸没什么区别。
忍不住说,“你老低着头干什么,抬起头来。”
叶燃搪塞,“昨晚没睡好,落枕了。”
“你什么时候落枕不好,偏……..”经理话没说完被池聿珩一个眼神打断,只好把剩下的话憋回去。
池聿珩眯眼端详着低着头的人,“给我调杯酒。”
“你要喝什么?”叶燃尽量稳着声音问。
池聿珩轻挑了下眉,“随便。”
池聿珩从小就管着他,叶燃怕归怕,却长了一身反骨,总能跟他唱反调。
听到这两个字,死孩子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回,“你是不是找茬,哪有叫‘随便’的酒!”
头很自然的抬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像个斗不败的公鸡。
直到他撞上池聿珩似笑非笑的深邃黑眸,心下一凛。
完!
池聿珩太了解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应该是早就看到了他,两个字就能让他自己露馅。
叶燃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前几天还是睡过同一张床的‘兄弟’,现在只能尴尬的杵在那。
池聿珩看着他,眼中覆上一层笑意,“落枕好了?”
池聿珩笑,叶燃唇线笔直笑不出来。
他敢用三根手指对着酒吧的灯发誓,这个笑容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