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何洪涛根本就看不下去了!
什么样的姑娘,会下意识做出这种蜷缩身体、紧闭双眼、只求伤害快些过去的姿态?
这绝不是第一次被欺负!这是长期被霸凌形成的身体本能!
到底是流着何家的血啊!
何洪涛胸中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何家的人,就算要欺负,那也得是何家人自己来!
你他妈的刘光天刘光福算个什么东西?
阎阜贵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眼神一厉,几步就跨了过去。
正在使劲扯何雨水挎包的刘光福,只觉得一股恶风袭来,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啪!!!”
清脆响亮到近乎炸裂的耳光声,让喧闹的校门口都为之一静。
刘光福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被扇得原地转了半圈,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在地,捂着瞬间肿起老高的腮帮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准备上手帮忙的刘光天彻底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等他反应过来,看到弟弟在地上打滚的惨状,一股混着恐惧和愤怒的血气冲上头顶,他色厉内荏地指着何洪涛:“你!你干嘛?!你丫的找茬是吧?!”
他抬起头,对上了何洪涛那双冰冷、狠厉,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睛。
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浑身汗毛倒竖。
“啪!!!”
又是一记更加势大力沉的耳光,精准地抽在刘光天另一边脸上。
刘光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直接步了他弟弟的后尘,重重摔在地上,耳朵里全是轰鸣。
何洪涛斥道,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妈的,没人教你做个人是吧?”
他抬起穿着军用胶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刚想抬头挣扎的刘光天脸上!
“去你妈的!!”
刘光天鼻血狂喷,惨叫都被踹回了肚子里,彻底瘫软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阎阜贵直到此时才猛地惊醒。
他看着地上哀嚎打滚的刘家兄弟,又惊又怒,指着何洪涛,声音尖利地冲上来:
“同志!同志!你怎么能……怎么能当街殴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洪涛缓缓转过头,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盯住了阎阜贵。
阎阜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强自镇定,瞥了一眼还处在惊吓中、呆呆看着这一切的何雨水,连忙道:“雨水,雨水!这人你认识不?”
何雨水看着何洪涛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阎阜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对何洪涛说:“同志,你看,她都不认识你!我……我跟这几个学生是邻居,我还是这个学校的教员,你看这事……”
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份缓和局面,讲一番道理。
然而,话音未落。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力道明显比刚才那两下更重!直接扇掉了阎阜贵的眼镜!
“嗷——!”阎阜贵惨叫一声,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他被打懵了,指着何洪涛,手指颤抖,“你……你……同志你……你怎么打人?!我是观是大爷,我还是老师!你怎么可以打……”
“啪!!!”
还是一巴掌,力气比刚才还大!
直接把阎阜贵后面的话扇回了肚子里,打得他趔趄着倒退好几步。
何洪涛眼神凶狠,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你他妈的我让你说话了哦?”
阎阜贵眼泪和鼻血一起淌了下来,脑子嗡嗡作响,世界观都被这连续的巴掌打碎了。
他教书这么多年,自诩文化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和殴打?
简直就是把他的脸丢尽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学校啊!
是轧钢厂的职工学校。
在学校,他可是受人爱戴的阎老师。
“嗷!!你……我是老师……”
“啪!!!”
第四巴掌携着雷霆之势,狠狠扇在他已经肿起的脸上!
这一下,阎阜贵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眼前发黑,只觉得满嘴牙都松动了。
何洪涛上前一步,一脚就踩在了他撅起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阎阜贵差点闭过气去。
他居高临下,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老师?你他妈的好意思称自己是老师?”
“你看看你刚刚做的是人事儿哦吗?”
“看着学生被欺负,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怂恿俩孩子去抢一个姑娘的东西?”
“草!”
骂完,又踹了阎阜贵一脚。
“嗷呜!!!”阎阜贵痛得哇哇大叫,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当街挨揍,长这么大就没经历过!
特么的从十几年前山西好不容易来到四九城,自诩一身的文人风骨,他也是要脸的啊!
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过周遭越聚越多的人群,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毕竟是老师,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脸面。
文人嘛,到底是一身傲骨的!
他羞愤难当,一边打滚一边色厉内荏地骂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无法无天!”
“砰!!”何洪涛又是一脚踢在他撅起的屁股上,“再瞎几把嚎?信不信我把你满嘴牙都卸了?”
周围的人群里,不少放学的学生和接孩子的家长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哎哟,这谁啊?怎么当街打人?”
“那不是雨水吗?咋回事,又挨欺负了?”
“地上那个…不是去年毕业的刘光天吗?旁边是他弟刘光福吧?这俩小子又惹事了?”
“挨打那个…看着像咱们学校的阎老师啊?!”
就在这时,三名身穿轧钢厂保卫科制服的干事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眉头紧皱,扫了一眼混乱的场面,目光最终落在气势慑人的何洪涛身上:
“干什么呢?都围着干什么?!你!怎么回事?当街打架?”
看到来人,如同看到了救星,阎阜贵慌忙哭喊求救:
“李干事!李干事你快帮帮我!他…他无缘无故打我啊!快把他抓起来!”
何洪涛面对保卫科,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这个时期,无论是工厂还是学校的保卫科,都实行公安部门与所属单位双重管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的半个下属系统。
何洪涛走到李干事面前,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同志,东城分局,何洪涛。我正在执行公务,调查一起涉及拦路抢劫、欺凌弱势群众的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