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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徐一飛和鬍子明回到家屬院時,院子裡有大人在聊天乘涼,幾個小孩子跑來跑去。天上烏雲密佈,快下雨了。

回家後接到老媽張婷電話,這週末他們不回康山。滬上有個業內展覽會,徐大海要去看看,老媽也趁機一起去玩玩,徐一飛祝老爸老媽玩高興點後掛了電話。

窗外的烏雲越來越濃天色越來越黑,徐一飛的心神漸漸的被天空的烏雲吸引,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期待。

時間緩緩流動,徐一飛一直看著天空,感到烏雲裡蘊藏著的能量在湧動,不停的在鼓舞著他,在召喚著他。

突然之間,徐一飛感受到內心強烈的慾望,隨著這個慾望,徐一飛彷彿以前已做了無數遍的,理所當然的推開窗戶從三樓跳了下去。

跳下樓的徐一飛沒有絲毫停留,幾個起落已遠離家屬院來到小樹林的中心。

站在樹林裡的空地上,徐一飛依舊望著天空,感受著頭頂烏雲之間的撞擊,彷彿那些撞擊是為自己而生,隨之而來的是體內力量有生命般活躍起來。

下一刻,徐一飛毫不猶豫跳了起來 ;同一時間,一道閃電照亮了夜空,直直的擊打在他的身上。剎那之間,徐一飛渾身被電光包裹,電光圍繞著身子如烈火般燃燒,在漆黑的夜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一時之間,徐一飛渾身毛孔舒張開來,身體內外能量交融在一起,他感受到了整個身體由內而外有著無比的喜悅。

徐一飛落回地上,電光消失,大雨嘩嘩而下。他專注的感受著自己內心的喜悅,緩緩走回家屬院。

回到家裡,渾身盡溼的徐一飛沒有急著洗澡,仔細的回憶過去這段時間,從心神被烏雲吸引開始,順勢而為,後面所發生的一切都似理所當然。

待心神已完全平靜,窗外大雨依然。徐一飛走到陽臺,看了看陽臺下面,雨水打在地面濺起水花又落回地上再匯聚在一起沿著走廊邊流走。

徐一飛心中一動,縱身一跳越過陽臺,穩穩的落在地上,回頭看著自家從窗戶透出的燈光,笑了起來。

當天晚上,徐一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自己在浩瀚無垠的太空中自由穿梭。

~~

9月4日 星期一 ,其實應該算是正式開學第一天。

徐一飛和鬍子明剛進校門,就被李非凡給攔住了。

“徐一飛,暑假過得好吧?有沒有想到我是一中老師?”

“還行,還行。”徐一飛敷衍道。

“其實我是新來的校團高官,你有沒有興趣當團委幹部,或者學生會幹部,我可以幫忙。”

“我還沒入團呢。”

“暑假作業完成沒?要是還沒做完,我可以給你們田老師說說,保證沒問題。”

“做完了,做完了。李老師你對我真好,我們才認識你就處處想幫我。我一定做個好學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那好,你有什麼問題一定要來找我啊!”

“好的,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鬍子明看著李非凡背影。

徐一飛轉頭看著鬍子明:“總結的不錯,行啊,小夥子,最近功力見長了。”然後繼續道:“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兩人坐下直到上課鈴聲響,還在討論黃鼠狼拜年要不要提上禮物,雞得不得給紅包的時候,前排一短髮女生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兩人一眼。上週五徐一飛就記得這女生轉過頭看了自己幾次,也沒有在意;沒想到第一天上課她就想管了,紀律委員好像不是她呀。

中午放學後,徐一飛遠遠的看見李非凡和青青站在食堂門口附近,李非凡在說著什麼,青青則抿著嘴一言不發。

徐一飛心裡想,又一個想得罪全校男同胞不怕死的來了嗎?這個距離,也只有徐一飛能看清兩人的表情了;雖然不知李非凡說了什麼,但高三學生已不再在校內各種團體擔任職務,學習上的事情也輪不到他管。

看到青青一臉不情願,徐一飛愈發不想與這個人有任何接觸。

和鬍子明打好飯菜剛坐下,就看見李非凡端著盤子朝自己走來。

李非凡挨著徐一飛坐下沒吃幾口飯,李非凡自顧自的說話了:“我昨天把手機弄丟了,手機不值幾個錢,我早就想換了。只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回一些電話號碼,而且還是有一些沒找到。”

徐一飛點點頭,繼續吃飯。

李非凡見沒人搭話,只好繼續說:“剛好謝麗麗的電話號碼也丟了,徐一飛你告訴我一下,我好保存。”

徐一飛心裡想,你哄黑娃沒曬過太陽呢。把嘴裡的飯菜嚥下去,才說道:“沒帶手機,不記得號碼。”

李非凡眼裡的狠厲一閃而過:“沒事,明天記得一下哈。”

徐一飛沒有看李非凡,心有所感;不願再說話,只顧埋頭吃飯。明天?你就等到明年也別想。

回到教室,下午第一節課和鬍子明耳語時,前排女生又回頭瞪了一眼徐一飛。

徐一飛和鬍子明對望一眼,這小娘皮真當自己是幹部了?

沒想到下課後,短髮女生轉過頭來,對徐一飛一笑,說道:“你是徐一飛?我是孫勝男。”

“靠!孫大聖!”徐一飛大吃一驚,連旁邊的鬍子明也立刻坐直了看著短髮女生。徐一飛口不擇言,連忙雙手抱拳:“騷瑞,騷瑞!久仰大名!”

康山一中有好事者評選出的校園風雲人物,謝青青和孫勝男毫無爭議的位列前茅。徐一飛他們的一中三劍客雖然有點名頭,但在孫大聖前面絕對不好意思提起。

如果說青青的名聲來自於平時的日積月累,那麼孫大聖就是一戰成名。

孫勝男初中在本縣望江鎮就讀,以該校第一名考入康山一中,學校給她全免了學雜費和住宿費。高一剛開學不到一個月,有個校外小混混看上了孫勝男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女同學被騷擾得不勝其煩。

某日下午放學,小混混和同伴依舊在校門附近等待,在看到孫勝男和該同學結伴而出後,當即上前攔住糾纏。結果小混混被早有準備的孫勝男當場用板磚打斷手臂,他的同伴也被孫勝男狂追三條街後用乒乓球拍敲破腦袋;後經鑑定兩個小混混都構成輕傷。

經此一役,孫勝男名聲大振,被全校師生稱為孫大聖。

之後小混混和家屬找到學校要求賠償,孫勝男直接拒絕。

對方索要賠償無望後向派出所報案,企圖追究孫勝男刑事責任。派出所立案後經過調查又撤銷了案件,僅安排民事調解;調解時孫勝男連派出所都沒去,只告訴學校處理事情的老師最多接受100塊以內的賠償方案,把主持調解的警察叔叔都搞得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小混混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自訴,將孫勝男和她的父母告上法院,要求判決孫勝男構成故意傷害罪,其父母承擔民事賠償責任。上學期期末前,康山法院判決孫勝男無罪,駁回自訴人全部訴訟請求。之後據小道消息,法院開庭前,校長張老頭直接找到法院院長,直言法院若敢判決孫勝男有罪,則以後法院系統的子女在康山一中都可能受到特殊待遇。

所以,徐一飛說久仰大名完全是肺腑之言。

孫勝男見徐一飛提起她的大號,瞪了徐一飛一眼:“哼!”,跟著說道:“你是不是不服氣,還是想當二師兄?”

徐一飛想起那兩個被修理的小妖怪,暗道別說二師兄,就算唐僧怕也是不敢惹你。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孫勝男得意的說:“諒你也不敢。”

廢話了幾句,孫勝男才提起正事:“我中午看見你們和李非凡一起吃飯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少和他來往。”

徐一飛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溫暖,但依然嘴硬道:“怎麼了?人家是團高官耶。”

“他爸是望江鎮鎮長,叫李剛,李非凡原來也在望江鎮上班;他原來…..算了,反正告訴你了,愛聽不聽,狗咬呂洞賓。”孫勝男說道最後一句,狠狠的加重了語氣。說完氣呼呼的轉過了頭。

徐一飛連忙說道:“彆氣彆氣,我聽你的,堅決不和李非凡來往。”心說怎麼像在哄小孩子。

孫勝男果然像個小孩子,立刻喜笑顏開轉過頭想說話,瞟了一眼徐一飛突然臉一紅又轉了回去。

徐一飛不禁啞然失笑,心裡卻想著孫勝男笑起來也挺好看的,雖然不如青青,但青青別說對自己笑,連正眼都沒看過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人。

而且孫大聖率真直爽勇敢仗義,應該是李非凡父子在望江鎮有不好的傳言,才好意提醒自己。

徐一飛看著孫勝男的背影,感覺很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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