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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道道决策接连而出,群臣静立殿中,神情震撼。

每一项举措都如惊雷贯耳,直击旧制核心。

倘若全部施行,人族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然而,这些变革无疑将撼动诸多权贵利益。

尤其是匠人可封爵享地一节,势必引发贵族阶层激烈反对。

毕竟,在他们眼中,那些操持斧凿之人,历来卑微不堪,岂配与世家并列?

军功授爵,亦是如此!

平民百姓若能凭借战功获得爵位,那这爵位岂不变得寻常?

殷商天下,即将迎来翻天覆地之变!

“太师、亚相、武成王、商容大夫,暂且留步,其余人退下吧。”

帝辛话音落下,唯余闻仲、比干、黄飞虎与商容四人立于殿中。

“四位皆为国家柱石,人族至贤。”

帝辛起身离座,语气庄重而深远。

“今逢人族振兴之机,全赖诸位鼎力扶持。”

“朕深知,欲行此大计,必触动权贵利益,阻力重重,举步维艰。”

“可谓逆流而上,步步荆棘。”

“然一旦成功,人族昌盛之势,便如江河奔涌,不可阻挡。”

“诸公乃国之栋梁,圣贤之姿,此事唯有托付于你们。”

“今日,朕以万民之名,向四位致以最深敬意。”

说罢,帝辛俯身长拜,神色真挚。

“陛下不可!”

四人急忙上前搀扶,面露惊惶。

“老臣受命于社稷,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请陛下安心,我等必肝脑涂地,助您成就伟业,重振上古人族荣光。”

……

“帝乙驾崩,帝辛登基,封神之劫已然开启。”

“人教、阐教、截教皆被卷入漩涡,唯有我西方教安然置身事外。”

“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兴教之时已至!”

西方须弥山深处。

接引与准提自闭关中睁眼,眼中法则流转,金光闪烁,遥望朝歌方向,难掩心中喜意。

昔年魔祖罗睺毁坏地脉,西方自此荒芜,资源匮乏,门徒稀少。

多年以来,二人只能辗转东方,巧取豪夺,勉强维持道统不坠。

三百年前,鸿钧召集六圣共立封神榜。

他们以卑微姿态哭诉贫苦,竟得鸿钧垂怜,免去西方教签押之责。

仅由人、阐、截三教承担杀劫。

如今量劫初启,正可隔岸观火,待时而动。

“师兄,劫数已动,我们岂能袖手?”

准提开口,眼中精光闪动。

“是否该暗中布局,推波助澜?”

“唯有如此,才能在乱局中为我西方谋得最大机缘。”

“理当如此。”接引轻点头,眸光忽明忽暗。

“昔日巫妖大战,若非我设计引出那九只金乌,令后羿射杀,巫族与妖族何至于爆发最终决战?”

“若无那场浩劫,西方又有何机会崛起于洪荒?”

“前次量劫让我等获益无数,此次封神之役,正是我西方教登临巅峰之始!”

昆仑山上,云雾缭绕。

玉虚宫静立于绝巅,仙气氤氲。

元始天尊双目缓缓开启,法则如潮起灭,大道气息流转不息,圣人威压弥漫天地。

昆仑山上,飞鸟走兽皆伏地颤抖,不由自主地俯首叩拜。

“帝乙已亡,帝辛登基。”

“封神之劫,已然开启。”

“截教那些披毛戴角之流,终将尽数上榜,再难玷污清静道场。”

“我三清传承,玄门正统,岂容此等异类亵渎?”

“通天竟妄言‘有教无类’,不论根骨品性皆纳入门墙,实乃辱没盘古血脉。”

“这一劫,正好涤荡污浊,重整玄门纲纪。”

……

“白鹤童子!”

“弟子在。”一位白衣少年自外疾步而入,面容俊逸,气质出尘,躬身立于殿前。

“传申公豹来见我。”

“遵命。”童子领命退下。

殿中寂静,元始低语:“多年养此一人,如今总算可用。虽是孽障,却也堪为利刃。”

三十三重天之外,娲皇宫内。

闭关中的女娲倏然睁眼,眸光似星河倒悬,符文隐现,道韵起伏,仿佛穿越了无数岁月的尘埃。

那张素来平静如水的容颜,泛起一丝微澜。

“帝乙身陨。”

“帝辛执掌天下。”

“量劫将至。”

“洪荒将变,新纪元即将开启。”

“我和人族之间的因果,也该做个终结了。”

……

忽有童子来报:“启禀娘娘,太上圣人在外求见。”

“太上师兄?”她略一颔首,“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紫气东来三万里,金莲铺路,瑞彩千条,霞光涌动间,一位白袍老者缓步而来。他须发如雪,衣袍不染纤尘,每踏一步,虚空便似化为空明,踪迹难寻。

女娲轻叹:“师兄道行愈发深不可测。”

此人正是三清之首,鸿钧大弟子,太上老君。其修为冠绝六圣,其余诸人皆难企及。

“师妹亦非昔日可比。”太上淡然开口。

“身为人类之母,人族昌隆,你所获气运之盛,犹胜于我。”

“今日之你,早已凌驾接引、准提之上。”

“便是与元始相较,也未必逊色。”

……

两人落座,气氛宁静。

女娲问道:“师兄远来,可是为了人族气运之事?”

“正是。”太上点头。

“人族鼎盛已达巅峰,盛极必衰,势所必然。”

“此后气运将渐次流失。”

“趁此量劫动荡之际,若能一举收取其运,你我皆可得大益。”

女娲微微蹙眉:“尽取人族气运,谈何容易。”

太上目光平静:“但我信你,自有手段。”

太上嘴角微扬,神情似看透了一切。

“到那时,还需太上师兄出手相助。”

女娲轻声开口,语气温婉却带着一丝沉重。

“理应如此。”

太上淡淡回应,“我们与人族的这段因缘,也该画上句号了。”

灌江口。

十年洪流未息,大地如陷深渊。

浊浪翻滚,吞没村落无数,尸骨随波漂流,哀鸿遍野。

庄稼尽数毁于一旦,屋舍坍塌成泥,百姓流离失所,命如草芥。

“二郎……”

大堤边,一名老者望着身旁那名身形笔直、面容清峻的青年,声音颤抖,“这水,真能治住吗?”

十年来,他们日日与洪水搏斗,可灾情非但未减,反而愈演愈烈。

亲人离去,家园尽毁,希望早已被冲刷得所剩无几。

“一定能。”

杨戬目光坚定,迎着众人期盼的眼神,一字一句说道。

“只要我杨二郎还在一日,必让灌江口重见晴空万里。”

话虽掷地有声,他心底却如压巨石。

这场劫难,并非天意难违,而是源于自家血债。

父亲杨天佑娶了玉帝之妹云华仙子,触怒天庭。玉帝降罚,命四海龙王兴水作乱,使此地沦为泽国。

母亲云华仙子则被镇压于桃山之下,生死不知。

他拜入玉鼎真人门下,修得神通,归来只为赎罪。

可十年治水,徒劳无功。每一次看到百姓眼中那份信任与依赖,心便如刀绞。

夜深归家,脚步迟疑在门前。

这里曾是温暖之所,炊烟袅袅,笑语盈盈。如今门庭冷落,杂草丛生,连风都带着寒意。

“哥!”

门忽然从内开启,一道倩影立于灯影之中。少女容色倾城,眉目如画,一身素衣难掩其灵气逼人。

“你回来了!”

“婵儿?”

杨戬怔住,眼中瞬间泛起光亮,“你……这些年去了何处?为何杳无音讯?我一度以为……”

“以为我死了?”

杨婵撇嘴,轻轻哼了一声,“我在信里写得清楚,要去寻师学道,将来好胜过你这个做哥哥的。”

她俏皮一笑,眼中闪着骄傲的光,“现在嘛,打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别想再让着我啦!”

杨戬听罢,不禁失笑。

望着眼前活生生的妹妹,心头暖流涌动,仿佛荒原之上忽见花开。

十年。

妹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全是娘亲的影子,仿佛时光倒流,旧日容颜重现眼前。

看着她,心口又泛起一阵钝痛,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桃山之下,那冰冷的石缝中,母亲独自承受了整整十年的孤寂与压迫。

身为儿子,却无力撼动天规,无法将她解救。这份愧疚,日夜啃噬着他的魂魄。

“杨戬,还认得我么?”

声音懒散,带着几分戏谑,从杨婵身后悠悠传来。

杨戬一怔。

这语调陌生至极,从未听过。

他目光掠过妹妹肩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正人立而行,身上套着条花里胡哨的短裤,晃晃悠悠地踱步上前,神态倨傲,如同君王巡视领地。

“这是何物?”

“哪来的畜生,敢闯我杨家门户!”

杨戬瞳孔微缩,寒声质问。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才真是不知礼数的野种!”

那黑狗猛然炸毛,尾巴高高翘起,嗓音陡然拔高,怒不可遏。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传授你仙诀、护你周全,耗尽本皇千年道行!如今你倒好,恩将仇报,连我的脸都认不出来?忘恩负义之徒!”

杨戬愣在原地,满脸错愕。

他转头望向杨婵,眼神写满不解。

“哥,”杨婵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别理它胡说八道。它是小天。”

“当年咱家那只小狗,跟我一起上山修道,开了灵智……只是,脑子有点不太正经。”

杨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那是从前蹦跳撒娇、温顺乖巧的小黑狗?

如今怎会变得如此……癫狂怪诞?

“娘呢?”

“爹在哪?”

杨婵环顾四周,眉头渐蹙。

“这才离开十年,家里怎么荒成了这般模样?尘灰遍布,草木疯长……娘向来爱洁,绝不会任其破败至此。”

杨戬喉头一紧,指尖微微发颤。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平静:“他们外出游历去了,家中只剩我一人照看,难免疏忽。”

真相不能说。

父亲早已不在人世,母亲被镇压于桃山之下,生死难见。

这些事,他宁愿独自背负,也不愿让妹妹眼中多添一分悲色。

“出去游历?”杨婵轻疑,“去哪了?这么久都不归家?”

“还有灌江口——我回来时看见江水暴涨,田舍尽毁,百姓流离失所。那洪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近年天象紊乱,雨水失序。”

杨戬笑了笑,目光坚定。

“我已组织乡民筑堤疏渠,不日便可恢复安宁。”

“灌江口洪水滔天,父亲竟还有心思外出游历?”杨婵眉头微皱。

“这不像他的作风。”

“他出门太早,尚不知洪峰已至。”杨戬随口应道。

“我既然已长大,便该担起护佑一方百姓的职责,所以主动接下了这份差事。”

“原来如此。”杨婵并未深究。

她虽法力无边,却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女,心性纯真。

对兄长向来信赖,从未怀疑过他言语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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