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冬儿回到家时,大嫂肖秋梅正在灶房做饭。
见她回来,肖秋梅爽朗一笑,“冬儿回来了,你去床上躺躺,一会儿饭好了我来叫你!”
还能见到大嫂,许冬儿有些激动。
上一世,在大哥痴傻后,大嫂就被她娘家人给强行带走了,她被带走时,已经怀了大哥的孩子。
她娘家人竟然强行带她去做了流产,后来将她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屠夫。
那屠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大嫂过得不好,后来一场风寒,人就没了。
许冬儿笑眯眯的说:“大嫂,我帮你!”
肖秋梅一愣,自家这个小姑子可是自小就娇养着长大的,婆婆连碗都很少让她洗,现在竟然要帮忙。
在她愣神的功夫,许冬儿已经去到灶房。
看了一圈,见水缸边有没洗的土豆,许冬儿挽着手袖走过去蹲下洗起了土豆。
肖秋梅想过去帮忙,许冬儿指着灶上的锅,“大嫂,锅里的稀饭得看着,别等会儿糊了,你就守着锅吧,别的我来做。”
肖秋梅见锅上确实冒热气了,赶忙走了过去。
许冬儿手上麻利的洗着土豆,不禁又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的她,被爸妈和哥哥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连饭都不会做。
而她也因为什么都不会做,经常被她的地痞丈夫打得下不了床。
久而久之,她不但学会了做饭,还学会了各种生存的技能。
许冬儿抬头看向坐在灶边年轻秀丽的大嫂。
她既然重生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改变自己的悲惨命运了。
上一世,傅良屿两年后被平反回城了。
她虽然坚持要和傅良屿离婚,可是傅良屿没有同意,她被他带去了北方。
到了北方,她也一直在想各种办法让傅良屿同意和她离婚。
终于,在回城的三年后,傅良屿同意和她离婚了。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离婚,也只是他报复的一种手段。
他们刚离婚,他就将她嫁给了一个地痞流氓,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那地痞,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流氓混混,对她一言不合就打骂。
因为长期遭受地痞丈夫的毒打和虐待,她身体渐渐衰弱,各种疾病缠身,最终一病不起。
地痞丈夫不想花钱医治她,在她病得很严重的时候,直接将她扔去了街边。
在大雪纷飞的冰天雪地里,她最终被活活冻死在街边。
要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就必须要远离傅良屿。
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将傅良屿得罪了。
只有讨好了傅良屿,在他回城前和他离婚,这样她才可以不用跟着傅良屿回北方。
因为有许冬儿的帮忙,今天的饭很快就做好了,爸妈和大哥还没回来。
许冬儿看着锅里的苞米稀饭,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灶边的肖秋梅问道,“大嫂,我能不能装一点稀饭给傅良屿送去!”
肖秋梅又是一愣,今天的小姑子太奇怪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是,这变化似乎不坏,她赶忙说道,“怎么不可以,我煮的那么多,你多装些,再装点咸菜,拿几张野菜饼子。”
许冬儿感激的朝肖秋梅道了谢,找了个搪瓷口缸装了满满一缸稀饭,又装了咸菜和野菜饼子。
想了想,她又回了自己房间,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遍,总算找到了一瓶药膏。
找了一个篮子装上这些东西,许冬儿跨上篮子朝山上走去。
傅良屿住的地方在后山的半山腰,是之前村里的旧房子,现在分给下放的人住。
她去到的时候,那一片房子里竟然半点人声都没有。
她明明记得这里住了三四个人的。
按着记忆,许冬儿去到了最边上的一间茅草屋顶土房子。
房子的木门紧紧关着,难道傅良屿还没回来。
这时屋内有些声响传来,许冬儿小声地喊道,“傅…..傅良屿?”门内没有回应。
她有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
脚抬起刚想离开,她又想起了傅良屿的手段。
纠结再三,她一咬牙,大着胆子去推门。
她必须要在傅良屿回城前改变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否则,傅良屿肯定会报复她的。
老旧的木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
许冬儿怔怔的看着屋内正对着门而坐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伤似乎简单做了处理,已经不流血了,只横着一道血红的伤口。
他的右腿架在一个凳子上,因为被裤子遮挡着,许冬儿看不到他的腿伤的怎么样了。
她心下虽然害怕,却还是往前走了两步,“你的腿怎么样了?”
傅良屿缓缓将腿放回地上,朝许冬儿看过来。
他横着红肿翻卷伤口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短发下黑色的眼眸幽深如古井,却透着点点笑意,漫不经心的看着许冬儿。
就是这个眼神,他看着她被地痞带走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铺天盖地的恐惧弥漫开来。
许冬儿慌忙低下头,声音颤抖的说,“我…..我给你送点饭,里面……还有药膏,你擦一下伤口!”
说完,将篮子放下,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一片土坯房。
傅良屿瞟了一眼地上的篮子,表情玩味的看着那个跑远的背影。
嚣张跋扈、胆子大到没边儿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许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一口气跑回了家。
爸妈和大哥已经回来了,一家人还没开始吃饭。
见她回来了,杜金花笑着说,“冬儿回来了,那我们吃饭吧!”
家里人对于她去给傅良屿送饭,似乎并没有觉得奇怪。
一家人坐下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许大强开口道,“老大媳妇,你以后做饭,都多做些,然后让冬儿给…..姓傅那小子送些去!”
许冬儿有些惊讶,她以为,她的家人也是不赞同她嫁给傅良屿。
毕竟之前她经常欺负傅良屿,她爸妈从来都没说什么。
见她一脸的惊讶,许大强叹了口气,“说起来,当初你们被人看到那样,那时候,如果不是他答应和你领证登记,你可能就得去劳动改造了。”
“你们既然领证了,他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给他准备些吃食,也是应当的!”
许冬儿心下有些复杂,上辈子的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一直那么欺负傅良屿。
连她父母都知道,傅良屿和她结婚,是在帮她,她却一直在恩将仇报。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大伯、大伯娘,你们在家吗?”
是许艳妮的声音,许冬儿的一些记忆慢慢的复苏。
她知道她为什么对傅良屿那么恶劣了。
似乎每一次都有许艳妮的撺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