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查看原主回忆的时候非常仔细,所以穿越者没注意到的地方,她注意到了。
在回忆里,向卉终于看见了那个被自己推下去的倒霉蛋简徐行的真容。
不知道人们产生的异能是不是和自身性格相似,叶鸣廊和他的冰系异能一样淡漠,浑身散发冷意,而简徐行的外表和性格也和他自己的水系异能一样,有一种娓娓道来的舒缓的温柔的感觉。
他有一双时刻盛满笑意的琥珀色瞳孔,让人想起冬夜融化的蜜糖,加上那唇角一直扬起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就算被毒死也甘之如饴。
在穿越者刚脱离学院队伍差点被突然冒出的丧尸咬死时,是简徐行一刀了结了丧尸,并笑着安抚她没事了,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在穿越者私自开门放进丧尸,而简徐行又被开门放进来的丧尸伤到之后,他也没有过多的责怪穿越者,只是细心叮嘱她在末世要小心再小心,毕竟命只有一条,要珍惜。
也许就是简徐行的这种温柔又极具包容的性格,才会让穿越者死心塌地的缠在他身边。
然后,忽视了简徐行因为那道伤口而逐渐变异的身体。
向卉忍受着自己治愈异能带来的副作用,叹了口气。
【昨晚简徐行被丧尸抓伤之后,应该是伤口不小心沾染了少许病毒,所以让他开始有了异化的反应,但不明显。】
如果不凑近仔细观察,估计不会发觉他逐渐变异的眼睛以及开始迟缓的动作。
【今天估计也是因为简徐行到了极限,身体不太受控制,才会踉跄那一下,被穿越者轻松推下去拉丧尸仇恨。不然凭借他异能者的反应速度,根本不可能被推下去。】
听到这里,马赛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推他下去的行为就合理了!只可惜其他人看起来完全不信这个理由的样子,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嘛!反正后面我们和叶鸣廊他们肯定还会在基地碰见的。】
【而且,既然简徐行性格这么好,那后面在他那里洗白,拉高好感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吧?】
马赛克在一旁美滋滋的幻想,向卉却扯了扯嘴角。
这可未必。
毕竟那段记忆的最后一秒,是简徐行被推下去后望向自己那难以置信,又暗藏冷漠戏谑的眼神。
–
向卉坐在原地休息,马赛克扫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推演完最近丧尸走到这里的时间,有些担忧:
【宿主,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虽然这边人烟稀少,但如果遇到丧尸的话你现在可对付不了啊!】
向卉点头,慢慢站起来,顺着马赛克的指引绕过这片区域游走的丧尸,偷偷躲进了一家空旷的服装店。
这家服装店应该是被幸存者洗劫过,能够保暖的厚衣服或者棉被等物资都被带走了。不过好在门窗什么的还算保存的比较完整,只是门锁被破坏了。
向卉进去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动一个柜子将大门抵住,防止外面游离的丧尸突然进来。
她虚弱的喘了口气,开始观察里面的环境,在看到旁边竖着的全身镜时有一瞬怔愣。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样子。
原主向卉不仅名字和自己一样,就连样貌都和自己很相似。
要不是原主眼角没有自己那颗泪痣,她都快要误以为这是她原本的身体了。
向卉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马赛克:
【我后面的任务对象,都是和我同名又长得一样的人吗?】
听见向卉的疑惑,马赛克解释:【那是当然啦。我们虽然叫大千世界管理局,但管理的世界何止千千万,基本每时每刻都有小世界产生,数量数都数不清。因此,优先给你匹配的任务对象都是和您同名同姓,又长相相似的人。】
向卉点头,在店里转了转,只找到一根挂衣服的铁管暂时充当武器,然后躲进一间更衣室,从里面反锁后才安心坐下闭上眼睛。
她真的太疲惫了。
身体和精神都是。
虽说其他人的病痛转移到她身上后她也可以给自己治疗,但是治疗速度却非常缓慢。
而且她精力有限,加上治疗完那个发烧的异能者后她自己也有些发热,连使用异能都有些困难,只能蜷缩成一团慢慢歇息,缓解身体的不适。
马赛克看着向卉难受的样子,也有些无措。
它虽然是系统,但也只是作为任务者的附庸,没有太多的功能权限,最多就是当当地图gps躲避一下丧尸,然后帮宿主识别一下其他出场人物的信息和基本资料。
像起死回生逆转时间那种吊炸天的能力,肯定不是它这样一个小系统能拥有的。
察觉到向卉的体温越来越高,意识也开始有点模糊涣散,马赛克咬咬牙:
【再这样下去不行。】
【宿主,你等我一会儿,我回一下总部,看能不能升级一下插件给你暂时免疫掉这个世界的痛觉,你这样太难熬了!】
【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这待着别出去,也别给别人开门,等我!】
马赛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别出去,出去就是死路一条,然后才彻底消失回到了总部。
向卉有些迷蒙地睁开眼,轻轻笑了下,呢喃道:
【谢谢你,马赛克。】
少了那一道有些聒噪的电子音,周围是死一样的宁静。
偶尔会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应该是洗手间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机械枯燥的声音让向卉本就疲累的身子沾染困意。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紧紧抱着手中唯一的武器昏睡过去。
“……?”
“喂……?”
“咚!咚咚咚!”
好像有敲门声。
“这里……你……吗?”
“喂?”
好吵。
向卉浑浑噩噩,模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马赛克?还是丧尸?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有种大病过后的无力感。
心跳逐渐开始加快,催促着自己的身体给出反应。
动起来,快动起来。
快。
抱着钢管的手指微微一动,身体终于开始接收外界信号。
略显刺眼的光从外面照亮了这间小小的更衣室,而她,也终于听清了那道略显担忧的问候:
“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