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想要再问时对面人仿佛是存了报复心理,不容许她说话就挂断了。
对于这没头没尾的对话,副驾驶的尼克回头让她别乱担心,亚裔女孩就是被驯服得太乖巧了,整天想多,
“他就是存心想要吓我们而已,要是生气早就报警了,你们没接到警察的电话对不对。”
“放宽心!别整天担心这莫须有的,我赔钱不就行了?”
波比对他这做派很不满,不过什么都没说。
梅尔今天穿了身舒服紧致的长裤,上半身穿着u领粉色紧身上衣,外搭黄色牛仔外套,一头金灿灿的卷发让她充满活力朝气,
“棠,没事的,待会我打给他解释清楚就好了,别害怕,就当这是一次公路历练必须要经历的困难,没什么大不了的。”
池棠心不在焉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早餐咖啡,
“好,谢谢。”
旁边的凯拉喝着纸杯中的酒水,唇齿中带着酒香味,她是个温柔随和的女生,
“梅尔说的对,你别想太多。”
一行人前往租车的路上,饥肠辘辘的他们打算在补给点处的快餐店休息。
下车后她观望一圈,这里的环境依旧是荒漠。
由于地广人稀休息点少所以来往车辆比路上的多,免不得卷起阵阵的尘土,空气混乱夹杂着泥土味。
他们正围绕着一辆机车在讨论什么,而池棠对这车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东西没有丢,在酒水店附近瞟到了垃圾桶后走去。
快步将书包内的黑色塑料袋丢进去后,转身迎面碰上一辆超大的卡车。
池棠歪歪头,看向车头那两条极具特点的排气管。
好像,为什么感觉这么像?
还没等细想,卡车的轰鸣声顿时让她踉跄后退捂住耳朵,那车身从她身前闪过卷起汹涌几米高的尘土烟灰,呛得人不停咳嗽。
嗔怪得抬头看去,一刹那的时间她通过后视镜跟驾驶座司机的眼睛对上。
好锐利好凉薄,如同在夜里蛰伏的野兽。
那对视眨眼就过去,回神的池棠暗骂倒霉干脆折返将咖啡也丢掉。
被沙子灰尘染过,脏了。
真是好事不单行祸事连着来。
她心情越发糟糕。
被卷起沙尘祸害的不只有池棠,凯拉是距离卡车最近的,被轰鸣和满天灰尘吹到身上,她生气得将手中的酒水杯砸到车身上,骂脏话竖了个中指。
男友尼克紧随其后,跟她骂脏话。
被这一波干扰,几人也没了谈论机车的好心情,池棠跟随他们进入快餐店坐下,不消停的尼克又在跟波比谈着他的赌博心得。
原来他是个赌徒,优越感还非常强。
嘴也是不消停的,一直信奉赌博能带来一切,跟波比赌服务员有两个名字失败后,毒舌就转移到周围的卡车司机身上。
声音毫不收敛内涵他们是社会败类垃圾,没有任何用处——
导致周围司机都看了过来。
波比劝说他不要乱说话,他还死不悔改,秀赌徒的优越感继续辱骂卡车司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
池棠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开始就是尼克搞坏玻璃闯入木屋装作受惊,吓得波比撞门而入,搞出现在屋主打电话的事。
他还不安分不知错,就在这么多卡车司机的餐厅内大声阴阳,是要害死他们吗?
真的迟早被连累死。
她可心疼那一千刀,早知道就不管了,让那个屋主报警把他抓进去一了百了!
尼克还在夸夸其谈,黏腻的长卷发搭配身上亮闪闪的项链首饰,这种穿搭和谈吐让人心中不适:
“我是赌徒,给我机会翻本。”
等波比要去洗手间时,他还故意站起来说要记得冲厕所,不然餐厅会跟卡车站一样,言辞表示卡车站是厕所——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忍不住站起身,大声呵斥他:
“尼克,你能不能闭上这张廉价的嘴巴!
没有人提醒你这张嘴是吃过屎的吗?是不是因为你从小就没人爱,也没人给你做饭,你只能跑去厕所吃屎,所以长大后说话都这么难听!?”
“……”
餐厅内沉寂了两秒,瞬间发出哄堂大笑。
原本心中就不舒服的卡车司机们被这番脏话给惊到,一个劲得给池棠吹口哨鼓舞调侃,“小猫咪,嘴还挺毒的啊!”
“太棒了!骂得好。”
外国人的嘴仗能力不是很强,一句你没人爱就能伤害到他们钢铁的心肠,更何况是吃屎这话,见多了风雨的鬼马赌徒都有些经受不住。
尼克站起身,愤怒得指着她,
“你说什么?我妈妈是很爱我的!我没有吃屎!”
“你这个亚洲人才吃屎,据说你们那里就不怎么开放,封建不自由,你怎么能这么骂我,这简直是太不可置信了!”
梅尔被她这番骂人的壮举震惊并好笑,这完全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这该死的尼克真的很嘴贱,要知道他还是凯拉半路带上来的,他们互相都不怎么认识,一路上却要保持仪态不骂人,真的很辛苦!
尼克真是愤怒了,走前一步重复说一句话要清白:“我没有吃屎!”
这架势好像要打人?
体力差的池棠可不敢上去干,怯怯得躲在梅尔身后,事情已经造成她是不会道歉的,女友凯拉推着他肩膀强行让他冷静,
“尼克,你坐下。”
尼克越靠越近,“我要你跟我道歉!”
池棠在梅尔的掩护下快步走到洗手间,关门前道,“这是你的错!我不会道歉的!”
“砰。”
她害怕得合上门,倾听门外的动静。
幸好,没有动静。
沉寂了几秒后,她勉强平息混乱的呼吸,无奈得看向天花板。
骂人是骂爽了,待会就尴尬了。
真烦,她气愤挠头,在洗手间内洗了把脸,就在盯着镜子想对策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发出铃声,打开一看是那个屋主,
这次她接的很快,一开始就阐明了歉意,
“您好,对于您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请问需要什么赔偿,我们一定——”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声就咳咳得打断她,
对面的声音很乱,偶尔伴随着嘶嘶的拖曳声,似乎是在拽什么重物。
她静静等了一分钟,对面的噪音才消停,旋即便是如同排气管那般沙哑规律的冰冷呼吸声,悠长渗人。
很像是鬼片中那股盘旋在下水道的回音。
她等了许久,不安得回复,
“您好?在吗?”
他终于回了,“在。”
对面传来窸窣翻找声,还有他低低压抑的轻呵笑声,这次的口气比车中的更加温柔,可是池棠感觉到对面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
可沉默了许久,他只是说了一句话,“kitten,你真香。”
“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这调戏色情的话后不由皱起眉头,“请您认真一点,我们是在讲赔偿的事,我是认真的。”
他懒懒哦了声,若有所思,“那把kitten赔给我吧。”
她语气恼怒,感觉被羞辱了:“这不行。”
“kitten,你没有选择权的。”
对面的男人挂断电话。
视角一转,脚下是被五花大绑堵住嘴一脸惊恐的波比,而司机却跟没事人一样点了根烟,,阴沉占有欲十足的眸光落到掌心中。
五指正在揉弄小巧精致的Lace Fabric。
有used痕迹。
(没辙了,过不了查,自己想象。)
男人唇线罕见勾起,内心暴戾欲望有些许沉下。
原本是要第一个砍开她的头的,可驱使着卡车从脆弱漂亮的小人儿的身边经过时,那张湿漉漉的眼眶,神情不安的精致小脸撞入视线。
加上餐厅内她害怕又壮着胆子辱骂那赌徒的举止,明明是个可爱的小猫咪,骂起人来却张牙舞爪,可爱得要命。
钱也是她给的,道歉也是她写的,转念一想不如先放下杀心。
这么乖巧的女孩,尝起来的滋味很好吧。
那让她排在最后面死吧。
哦,差点忘了打给那个金发妹,他还记得每个人对他犯下的罪行呢,记得她的闺蜜是对自己竖中指,还将酒水砸到了车上。
还有那个该死的赌徒小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