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蔓梧点头,眼神若有所思,“重生”的表姐,恐怕这一次不会想入宫了吧?
南雪抚了抚蔓梧的发顶,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明日去陵城郡主府一趟,看能不能让南俪提前入宫?
南俪入宫的事,就是通过陵城郡主举荐的。
当今圣上虽权势滔天,但性情实在有些……疯癫,残忍嗜杀,行为难控,有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病态喜好,但有一点,他不爱美色,至今后宫空无一人。
有人垂涎权势,世家贵族亦不能免俗,然……
如今后宫还无一人,便知其后果。
但权势迷人眼,自有那飞蛾扑火的存在,认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问鼎宫厥不过尔尔。
而被南雪惦记的南俪,此时也覆在宣侯夫人李氏的膝盖上,红了眼眶,浑身颤抖着小声哀求。
“母亲,女儿不要入宫了,求您帮帮我!”
李氏一僵,眸中一丝心疼瞬间褪去,手中轻拍南俪后背的动作一时失控,改为重重的砸了她的后背一下。
南俪吃痛,支起身子,委屈的看向李氏。
“母亲?”
李氏眉眼一厉,握住南俪的手腕,“你不入宫了?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还是觉得我能决定?”
南俪讷讷道,“……反正陛下又不知道此事,也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等小事。”
那个疯癫的暴君不好美色,宫中未曾举办过选秀,但是京中从不缺攀附权势者,有各种各样的门路,送女入宫,搏一搏那无边权势。
对于暴君而言,不过是多一些“精致玩偶”,消耗品什么时候用起来都不算多。
那些带有目的靠近他的“精致玩偶”,是勋贵家的女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亦或者是专门培养的棋子,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可那岂不是得罪了陵城郡主?!”
李氏低喝一声。
陵城郡主有点疯,靠着总能想起点好玩的“点子”,在陛下那里有上那么一点微末脸面。
就凭着这点微末的脸面,就够她在京城横着走了,所以她的脾气可不好惹。
“南俪,为娘当初不是没有劝过你,不要太过相信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姑母,可是你偏偏不听,活像我会害你一般,亲近她比亲近我这个母亲还要多。
我为你操碎了心,使了多少法子,赔了多少的人情,才请来庆国公夫人母子过府一叙,为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那可是林慎啊,多少闺阁女子求之不得的好姻缘,那你是怎么做的?”
李氏满眼的失望,南雪因为当年的事有多恨她,她不是没有解释给南俪听,南雪怎么可能会真心的为她女儿好?
“母亲,我知道错了。”
南俪低头认错,母亲将当年的恩怨与她细说过,她只是从来没往心里去,比起母亲的严厉,她确实更喜欢姑母的轻言细语。
“当年为娘没有办法,你一出生,南家就出了大事,就连你外祖母家都出了事,你自己也生了重病,你祖母认定你是个灾星,为了不被赶出南家,也为了救你,我不得不想办法帮南家度过难关。
也为了给你姨母寻个好去处,才想出了那样的法子骗了南雪嫁进了赵家,我不是不后悔,可是我没有办法,南雪也恨毒了我,她对你好,根本就是想要报复我,可是你就是不信。”
南雪太难对付了,抓住老侯爷和夫君爱面子的弱点,和婆母的愧疚,这些年在府中作威作福,为了应付她,这些年李氏已经精疲力尽,偏偏女儿还总扯她的后腿。
如今入宫的事情是已成定局,让她怎么办?
“母亲……娘,我信,我已经信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只是求你这一次,帮女儿这一次,我不能入宫!”
南俪眸中恨意翻滚,紧紧抓住李氏的手。
“你现在知道了,晚了。”
李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陵城郡主绝对不能得罪。
“可是与陵城郡主说的是送一个咱们侯府的姑娘入宫,又没有说是哪一个?表妹从小就住在我们家,也可以算是我们侯府的姑娘不是吗?
再不济,底下庶出的妹妹们不也有合适的吗?”
南俪小声提议道,紧紧的盯着李氏的眸子,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人比她更清楚李氏有多恨南雪,赵蔓梧身体不好,养身体所用的药材大多珍贵,走的自然是宣侯府的账,李氏掌府中中馈,开销太大自然不满。
可往往只要她稍稍提起,就会引起南雪的不满,南雪并不与她正面对上,只要稍稍去老夫人那里哭诉两声,总是看李氏不顺眼的老夫人就会巧立名目,不是敲打,就是赐给宣侯一两个侍妾,说她的心思太多,都没有时间关心宣侯,她老人家心疼儿子,赏几个贴心人伺候。
当然,这也不是老夫人多向着南雪,纯粹是看李氏不顺眼。
李氏精明,靠着当初帮着南家度过危机的伶俐,得已故的老侯爷看中,也让宣侯很是喜欢,这让当初左右为难舍了女儿还没得到好处的老夫人十分不满。
婆媳又本就是天敌,自然是逮到机会就要为难她一下。
碍于孝道,李氏不敢对老夫人怎么样,那点子恨意都冲着南雪去了,此时,听到南俪提议送南雪的女儿入宫,想要报复的心理瞬间压过了对南雪的忌惮。
不过只一瞬儿,李氏就摇了摇头,“不可,这不是别的事情,胆敢糊弄陛下的人……”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脸色苍白的抖了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