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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房门边趴着的江锦辞听着屋里渐歇的絮语,知道目的已达,便悄悄退回到自己房间。

他望着房梁,心里盘算开了:既然自己 “命格极贵”,那以后时不时从山里捡些野兔、野鸡回来,倒也合情合理。

毕竟这村子附近就有山林,猎户本就存在。

朝廷对猎户向来是鼓励的,既能护着百姓不受野兽侵扰,每年还能收上一半皮毛,甚至会按市价加一成嘉奖。

至于那嘉奖银钱能不能真到猎户手里,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除了野味,钱财也得有来路。过个一年半载,从 “亲爹留下的老房子” 里 “挖” 出点银子改善生活,应该也说得过去。

原主记忆里,江父本就极迷信,尤其信命。

江母还没怀江砚舟时,他总抱着原主讲些奇闻异事、神话传说,都是早年在县里给老爷干活时,花三文钱去 “黄金屋” 看的。

那地方倒像个低配版的网吧,能看一个时辰的书,什么奇闻异志、神话小传都有,甚至还有些风月话本,唯独没有正经的圣贤书。

也正因这份迷信,当初江砚舟被原主所害时,江父竟没察觉异常,只当是自己 “克亲” 的命格克死了小儿子。

江母虽在原主身上看出些不对劲,却也因悲伤过度,只当是孩子第一次见生死被吓着了。

这也是江锦辞往水缸里加体魄增强剂的同时,又自导自演 “捡” 回大黑鱼的原因,得让他们信这是 “机缘”。

此刻不过八九点光景,江锦辞瞪着房顶毫无睡意。

昨天倒进水缸的药剂已显初效,江父江母只当是吃了 “成精的大黑鱼”,才补好了几十年的亏空。

如今家人的身体算是妥了,接下来该琢磨往后的路了。

按这世道的轨迹,科考是行不通的。顶多十年,天下就要大乱,如今已有征兆。

在一个濒临覆灭的王朝里考功名?那不是找死么?但至少得混个秀才功名傍身,武术也得找个由头拜师学了,让本事来得合理些。

文武双全后再投起义军,才不至于沦为基层炮灰。

至于当皇帝?前几个世界他就当过,简直是顶级牛马!

凌晨四点就得起床祭神、请安,七点到十二点上朝理政批奏折,午间简餐加短暂休息后,下午继续召见大臣处理政务。

傍晚到夜间要么礼佛要么就寝,全年无休,稍有差池更忙得脚不沾地。

所谓 “天子”,不过是被制度、礼仪、政务捆死的 “最高级打工人”,雍正那句 “为君难,为君劳” 真是半点不假。

更别提还要应对反叛、灾荒、瘟疫、番邦挑衅,哪有功夫管后宫那些莺莺燕燕?情情爱爱更是奢侈。

所以这辈子,他只想当个开国功臣,等局势稳了就装病躲清闲。逗猫遛狗,兴致来了去青楼看新花魁,那才叫生活!

日子过得飞快,一缸加了料的水被江父江母喝得见了底。

体魄增强剂的效果彻底显现:江母前几年花白的头发重新乌黑如墨,江父几十年的老病根全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往日要三两天干完的农活,如今大半天就搞定。

村里人都说江铁柱是有了儿子焕发第二春,连称江砚舟是福星,自他出生后,江家两口子都像年轻了好几岁。

江锦辞听着这些传言略感诧异,没想到古人还有这见识。

上一世的科技时代,就有研究证明女子生育后,小概率会重返青春,甚至能二次发育长高几厘米。

而江父江母对此绝口不提,怕别人发现江锦辞的“命格”,福气怕被人沾了去。

很快到了上学堂的日子。

江锦辞耐着性子听完父母的唠叨,加入了村里及邻村二十多个孩童的队伍,由两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领着往学堂去。

孩子们手里拿着镰刀、快板,一路敲敲打打,既是为了惊退山林里的野兽,也是在招呼沿途村子的孩童一同上学。沿途村民会自发出人接替领路,护送一小段路。

第一天上学,江锦辞没表现得太过扎眼,只默默观察其他孩童的进度,然后将自己的学习节奏拉快一倍,在众人心中树立起 “记忆超群” 的形象,又不过于出奇。

五堂课后,陈先生果然再次注意到他,脸上却像是早有预料的欣喜。

当初报名时,陈先生就对江锦辞印象极深,曾评价:“年仅七岁,眼有慧光,言有章法,倒是块可琢的璞玉。”

如今亲眼见了,更是欢喜。在确认江锦辞已记下几日所学的全部字,且都能默写后,陈先生当即写了封信,让他带给父母。

江锦辞自己偷摸打开看了下,大致意思是:

【你家娃儿来学堂已经上了五堂课,老夫瞧着真是欢喜。

这孩子才几岁年纪,认字过目不忘,提问时无需思索便有答案,寻常孩童要教十遍八遍的字,他听一遍看一次就能写出来。

非是老夫夸口,这般灵秀的娃,我教了十几年书也少见,是块没打磨过的好玉,天生该往书本里钻的。

先前他只有半日来,老夫总觉得可惜。想跟你们商量,往后让娃早上就来学堂,一天上两趟课。

中间那段时辰,我得空便教他些额外的句子章法,这样好苗子可不能耽误了,只是认字不学文章句子着实可惜。

你们放心,老夫断不会苛待他,只盼着这娃将来能出息。

若你们愿意,就让娃明日起按这晨时的课表来,老夫在学堂等着。】

启蒙学堂 陈先生 顿首

回到家时,江父刚从田里扛着锄头回来,裤脚还沾着泥,江母正蹲在灶门前添柴,见江锦辞递过个信纸,上面 “江家亲启” 四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愣 —— 自家阿辞才去学堂几日,怎就有书信来?

莫不是这孩子自调皮捣蛋,被陈先生劝退了?

也不怪两人这样想,仅仅是短短十几日,江父江母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对江锦辞改观的。

即使有了大黑鱼和贵命的事后,两人依旧把江锦辞当成比以前哭闹捣蛋,稍稍听话了些许的孩子。

江母连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草木灰,拆开信封时指尖都在颤。

江父凑过去,两人头挨着头,逐字念:“…… 过目不忘,少见…… 好玉…… 早上来学堂……额外教习文章句子……出息。”

念到 “好玉” 二字,江父 “哎呀” 一声,肩上的锄头都掉在地上,眼眶一下子红了:“大丫,夫子说咱阿辞是好玉!”

江母没应声,只把信纸凑得更近,手指点着字再念一遍,喉结滚了滚:“是这话,夫子还说…… 要多教阿辞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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