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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着那盘饭菜，不敢伸手。
爸爸从没给过我好脸色，更别提专门为我做饭。
这饭菜里……是不是下了药？
像上次的辣椒药膏一样，又是新的折磨？
爸爸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吃吧，专门给你做的。整天一副窝囊样，看着就烦。”
说完，他转身回屋。
专门为我做的。
这五个字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
我端起盘子，狼吞虎咽起来。
长期保持饥饿的胃一下子塞进这么多食物，很快传来尖锐的绞痛
我捂住肚子，一阵反胃。
刚吃下去的东西涌上来，混着酸水全吐在了杂物间边的地上。
看着那摊呕吐物，我慌了神。
不能让爸爸看见！
他一定会生气，会觉得我不识好歹，会觉得我嫌弃他做的饭！
以后……
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念头让我恐惧到极点。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起酸臭的呕吐物。
混着眼泪和泥土，拼命塞回嘴里。
喉咙被灼得生疼，胃里翻江倒海。
可我毫不在意。
这是爸爸为我做的饭啊。
就算是毒药，我也心甘情愿。
晚上，我仍兴奋得睡不着，伤口的痒意也越发明显。
索性爬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路过客厅窗户时，里面温暖的灯光和欢声笑语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
我偷偷凑近，看到宝璋正和爸爸一起打游戏。
“爸爸，你为什么给哥哥做饭？你不是说，我才是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吗？”
爸爸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笑容：
“傻儿子，你当然是爸爸唯一的宝贝。爸爸给他做饭，是因为在里面加了猪饲料。”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只听爸爸继续用轻快的语气哄道：
“爸爸要把他喂成一个大胖子，胖得像猪一样，看他还怎么出去勾引人！”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喜欢他。”
“只有我们宝璋最帅气，最讨人喜欢了。”
宝璋这才转嗔为喜，冲着爸爸笑：
“爸爸最好了！”
窗外的我，却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凉。
失魂落魄挪回杂物间，一屁股坐在硬板床上。
胃里翻江倒海，拼命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往上涌，呛得喉咙发疼。
眼泪先一步滚落，砸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我蜷起身子，把脸埋进膝盖。
身上的伤似乎更疼了。
连带着那颗刚燃起一点暖意的心，一起冻得发僵。
哭到眼皮沉重，我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我变成了宝璋。
爸爸温柔地对我笑，把我搂在怀里。
妈妈坐在旁边，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可下一秒，画面破碎。
爸爸的脸变得狰狞，抓着我的头发骂：
“贱人！还敢装宝璋！”
妈妈也恢复了往常对我的态度。
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爸爸我是你的宝璋啊！”
我拼命摇头哭喊，猛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爸爸暴怒的脸近在眼前。
他揪着我的衣领，粗糙的手掌掐进脖子。
“没出息的东西！你也配说自己是宝璋？我看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