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慧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难道被发现了?她努力放缓呼吸,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头。
张春来走到刚才绊倒左慧的地方,把地上的杂物移开,随手从旁边拿过铁锹开始挖坑。
在左慧的注视下,张春来挖出两个一尺见方的箱子,又把这两个箱子埋到对面的墙根底下。
不知道是那两个箱子太重,还是张春来挖坑没了力气,他一直佝偻着腰把所有的活干完,又在院子里检查了几遍,才放心地离开。
左慧一直趴在墙头上,估计着过了十几分钟,张春来不会再回来,这才慢慢地从墙头上下来。
她动了动胳膊,既然来了,就别空手回去。
苟树花想要左涛的命,左慧就拿走她男人的财,看她男人丢了东西,还会不会帮她。
左慧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才快步走到刚才张春来挖坑的地方,三两下把张春来刚埋好的箱子挖了出来。
两个箱子上都上了锁,左慧气得大力扯了两下,没想到锁头居然被扯了下来。
左慧心里一喜,这下便宜她了。
她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一下,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大黄鱼?
今天天气不好,周围一片黑暗,但一箱子大黄鱼摆在左慧面前,还是发出了一些光芒。
左慧的眼睛都亮了,发财了!
有了这些大黄鱼,一定可以找到老中医,治好爸爸。
左慧解下头上蒙脸的围巾,角对角叠了两次,变成一个四层的包袱,把两个箱子里的大黄鱼都倒在了围巾里,又打了个死结。
这围巾是左涛有一次出差去京城给她买回来的,长宽差不多都有一米,当时左奶奶还说左涛浪费钱。
现在看来,这围巾买的太合适了,要不然这么多的大黄鱼还真不好拿走。
左慧拎了拎大黄鱼包袱,估计有四十斤左右,她拎着走了几步,觉得没问题,才从旁边找了一些石头放到箱子里,估计着重量差不多,把锁头挂上,埋回了地里。
天太黑,左慧看不太清,只能尽量复原。
把这一切做完,左慧又进屋转了一圈,居然被她发现了一个放钱票的饼干盒,她连数都没数,直接放到了包袱里。
反正今晚只有张春来和苟树花来过这里,万一被张春来发现,东西就是苟树花拿的。
收了两箱大黄鱼和一盒子钱票,重生回来一直焦虑的左慧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她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个扫把,随手拿起来把整个院子扑腾了一把,看着满院子的尘土,她满意地把扫把扔了下去,然后跳下墙头走了。
今晚她在家里睡觉,没有出来。
心情愉悦的左慧走出两条巷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左慧回头一看,一个人向她跑来,手里拿着刀,走到她身旁还冲她比划了一下:“让开!”
哎呦!
这人是不是有病?
左慧把手上的包袱向男人砸去。
男人没想到左慧动作这么快,想躲没躲开。
他更没想到的是左慧包袱里是金条,被几十斤的金条砸到脸上,估计他是第一人。
男人虽然往旁边躲了一下,但没躲过,右胳膊如同被重锤砸过,手里的刀掉到地上,他也趴到了地上。
“是你先用刀子对着我,我才反击的。”左慧对着地上的男人说。
男人疼的说不出话来,贺衍已经追到眼前。
他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这才看向左慧:“你没事吧?”
这声音?
左慧努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贺衍?
贺衍看着眼前的女孩,皱起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他是侦察兵出身,哪怕周围一片黑暗,也足够他看清楚左慧的长相,还有她手里拎的包袱。
刚才,左慧就是用这个包袱对着男人轻轻一挥,男人就摔在了地上。
左慧后退一步,仰头看向比她高一头的贺衍,小声说:“我跟着我三婶出来的,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坏人。”左慧说完这句话,眼泪流了下来,前世如果没有贺衍,她的日子会更难,没想到重生回来第一天就见到了他。
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贺衍怎么样了?
贺衍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同志,皱眉,他刚才没说什么吧?
“天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顺便看看这女同志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外面。
左慧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前世,两人第一次见面,贺衍帮她打跑几个吃东西不给钱的小混混,也是这样说的。
“天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左慧努力擦掉眼泪,声音哽咽地说:“不用了。”
贺衍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同志,可她的反应太奇怪,他皱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走了。”左慧小声说了一句,快速地跑开。
贺衍紧跟着走了两步,又返回来,他还有任务,不能去追左慧。
左慧快速地跑回家,大门已经上锁,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助力,跳上墙头。
回到屋里的左慧把手里的包袱塞到床底下,脑中都是刚才遇到的贺衍。
现在的贺衍只有二十出头,声音严肃但充满活力,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负责任的好同志。
天太黑,左慧没有看清楚贺衍的容貌,不知道是不是像前世相遇的时候一样,会习惯性地皱着眉头。
前世左慧认识的贺衍已经快四十了,听说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退伍做了公安。
左慧努力回忆贺衍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如果有机会,她想帮着贺衍避开,算是报答他前世对她的好。
心里有事,左慧更睡不着了,她干脆把在张春来屋子里发现的饼干盒拿出来。
左慧躲到被子里,悄悄打开手电筒,眼睛瞬间就瞪圆了,饼干盒里的钱排的整整齐齐,都是十块的,还有各种票据。
她颤抖着手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居然有两千多块钱,票据都是全国票据,除了粮票、肉票,还有工业票、自行车票和手表票。
这么多票,可不是普通人能攒下的。
难道,苟树花的姘头是票贩子?
不对!
左慧立刻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是票贩子,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废弃的破房子里。
想了半晌,左慧没有想明白,她干脆不想了,反正现在这些东西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了。
左慧把所有的金条和票据藏起来,这才重新爬上床,她明天,得给这些东西找个好地方,免得放在家里被人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