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殷长安恢复记忆以后,她就一直在筹谋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事。
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进步的空间,在修真界卷生卷死,她是不可能甘心停留在这个境界的。
灵气稀薄便代表无法修行,无法修行便无法飞升。
即使她现在是金仙境,拥有数十万年的寿命。
但若迟迟无法更进一步,陨落也只是早晚的事。
洞府里还有一堆她从时空隧道里薅的“土特产”,有那些东西供她研究,想必要不了几百年,她就能前往更高级的世界。
穿越到修真界时她已经19岁。
过了修真的最好年纪,但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古代。
直到看见天上踩着仙剑飞来飞去的仙人。
那一刻殷长安的心中燃起了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欲望。
强烈的欲望,几乎喷薄而出。
她想修仙!她想长生!她想被万人敬仰!
凡人想修仙最好的方式就是前往大一点的都郡。
那里的仙人时不时的就会举办什么测灵台。
只要有灵根,便能入仙门。
于是她拿上了穿越后攒下的所有钱,一头栽进了求仙的人群之中。
她运气好,刚到都郡便有一个宗门在招收弟子。
但她运气也不好,她到的地方才知道,那些仙门收的凡间弟子全部都是12岁以下。
据仙人们说,过了12岁再修仙,一般都成不了大器。
可是见过了仙人与凡人的区别,殷长安心中那团火,是怎么也灭不掉。
殷长安知道她是有灵根的,因为她每一次睡前都会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五颜六色的光点。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穿越后遗症,被梦魇着了。
但在,知晓这方世界有仙人的存在,再加上她一路与旁人的了解。
她已然知晓那些光点不是什么幻觉。
那是灵气!
她能看见灵气她也能吞纳灵气。
只要有灵根她为何做不得修仙者?
做不成宗门弟子那她便去做,散修。
没有门路那便走些野路子!误打误撞间还真让殷长安摸得了修仙的门槛。
此后的三年,她靠着旁人的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酒馆中一些低阶修仙者所谓的修炼心得。
慢慢摸索出了自己的修炼门道。
创出了属于她自己的修炼方式和功法。
她取名为——女子功,她自己独创的!
后来,一次狩猎中她阴差阳错的救了被友人偷袭重伤的朝月。
在短暂的相处中,朝月也知晓了她的部分事迹。
聊天聊到功法名字时,朝月好奇功法的名字,当时22岁的殷长安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读过什么书,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但我觉得它是我创造的就该叫女子功。”
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朝月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不想说。
直到后来她问:“阿谛,你我相识这么久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全名了吧”
“我……”
殷长安,不,在那个时候她还叫殷招娣。
殷招娣沉默了片刻,看着朝月那张真诚的脸声音小了几分。
”我…我不是在提防你,我只是…不是很喜欢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
“殷招娣。”
从前的她不懂,但是日渐长大后她早已明白了这个名字的意思。
朝月那一刻才懂女子功的真正意思。
朝月在得知她无师门,无亲友,仅仅只靠旁人的三言两语便悟出自己的道。
一脸严肃的告诉他。
“什么过年纪不能成器,是那些小宗门的想法。”
“像你这种,在大宗门之中,那是天才中的天才,是举全宗之力培养也不为过的天才!”
后来殷长安晕晕呼呼的变成了朝月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朝月教她读书识字,带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她领悟人生。
还为她取了一个新的名殷长安。
掌门师叔还亲自为她取了字,蕴。
从此她便不是殷家村的殷招娣,而是朝月玄尊的亲传弟子殷长安。
在朝月的教导之下,她之前修炼时的许多困扰被一一解开。
修为直线上升。
在她300岁成为渡劫期下第一人时她才明白,当时朝月那句“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不是宽慰她的话。
500岁渡劫后期时,天才也只是见她门槛。
600岁渡劫强开天门飞升时,她就知道,此后千年,她的名讳将会一直流传修真界。
但是没想到,当时她渡劫时死活不打开的天门有猫腻!
她便被一脚踹回了她原来的世界。
变回了15岁的孩子。
此方世界灵气稀薄,人们侧重科技。
丢了记忆的她又重新走了一遍凡人殷招娣的半生。
但她只是丢了记忆,那几百年的习惯都还在。
所以18岁那天,她自己去派出所将名字改成了殷长安。
之后一年,她与一个进山采集植物样本的研究员相爱了,然后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女孩的前半生。
结婚,生子。
运气不好的是,殷长安刚怀孕没多久,殷家村附近那带遭遇了泥石流。
她全家,包括长期在山上采集样本的新婚老公全没了。
只有跟着大部队去镇上卖蘑菇的她逃过了一劫。
想到这里殷长安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那个男人,虽然是个凡人,但对她极好。
而且他还是殷长安的初恋!
但那时,她才回来几年,神魂没有得到蕴养。
就算把她埋了,她也不一定能记起修真界的事情。
可能初恋都是遗憾的吧。
殷长安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门口的小黄一脸迷茫的看着殷长安。
主人要算天机,算出他们之后的生机,让她给护法,但是主人往那一坐就嘎嘎叹气。
小黄狗迷茫,小黄狗惶恐。
夭寿了,不会他们没得活路了吧!
房间中的殷长安抬手,还没掐诀,突然一股心悸传来。
长安玄尊向来淡然的神色猛的一变。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空中飘着的淡红色丝线。
声音干涩又带着震惊:“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