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
“对方是公司重要合作伙伴的千金,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三天后回国。”
薛震东坐在别墅的真皮沙发上,吸了口雪茄。
“据说是因为出车祸后毁容,但这个并不重要,毕竟结婚,还是要看对方的人品。”
薛霁寒如遭雷击。
今天他忽然被叫回家,他想过所有可能,但唯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
怔愣过后,他蓦地捏紧了拳头:“我不同意。”
客厅里的温度陡然降到了冰点。
薛震东吸烟的动作顿住,脸色阴沉:“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就是啊霁寒,人家可是叶家的独女,身份地位都尊贵的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继母刘絮芳也在一旁假惺惺的好言相劝。
“既然这么好。”薛霁寒冷笑:“那你怎么不让你宝贝儿子来联姻?”
“混账。”薛震东彻底恼了,眸中风雨欲来:“那是你哥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发火前又硬生生的压住了脾气。
“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没有你说不的权力,距离下月初八还有半个月,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薛霁寒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看向自己父亲时,眼底好似结了冰。
“我已经有深爱的人,叶家的女儿,要娶,你们娶”
砰——
薛震东拍桌而起,烟灰缸里的灰烬都被震出来些许。
“胡闹,你最近工作频繁出错不说,还不停的出入娱乐会所,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不娶一位贤内助,你还想继续这么混账下去?!”
“说的冠冕堂皇,我看,是你自己因为利益想要和叶家彻底的绑在一起吧?”
薛霁寒眼角猩红,一字一句道:“出身我没办法替自己选择,父亲我没办法替自己选择,但婚事,只能我一人说了算,谁都别想做我的主!”
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前脚刚踏出家门,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茶杯破裂的脆响。
海城正值七月,空气本该是的闷热粘腻的,可薛霁寒却觉得心冷成灰。
他是薛震东的私生子,是他婚后出轨的产物。
如果不是因为他七岁时母亲病逝,薛震东这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会想着把他接回来。
这二十年,他活得战战兢兢,像是一个蝼蚁在这个家里苟延残喘。
他认为只有他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在这个家里迟早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他错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哪怕他排除万难成为了公司的副总,也还是薛震东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和当年一样。
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别的,薛霁寒心闷的厉害。
但转眼,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清纯灵动的脸,犹如枯木一般的眼底,渐渐恢复了光彩。
是了,他还有暮雪。
而今天,他本来是要向她表白的。
想到这儿,薛霁寒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忙开车直奔梁暮雪的公寓。
只要他和暮雪确定彼此心意,他就有足够的信心和家里抗争到底。
这辈子,他的妻子只能是梁暮雪。
半小时后,他抱着手捧花和往常一样按下指纹锁,走进了公寓。
梁暮雪不在客厅。
卧室的门没关严,他走过去,从门缝里清晰的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女人。
梁暮雪穿着真丝睡衣,举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薛霁寒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花,心跳加快。
他微微吸了口气,抬手,刚要敲门,一道男音猝不及防的钻入耳朵。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他那个人,心思重的很。”
薛霁寒的手指一僵。
这是……他继兄薛弘毅的声音?
暮雪怎么会和他打电话?
“你放心啦。”梁暮雪娇嗔道:“他现在被我拿捏的死死地,是绝对不会怀疑的,也绝对不会知道,我应聘他的秘书只是为了从他那里获得资料而已。”
“那你也要小心。”
“知道啦~”
梁暮雪的声音是薛霁寒从没听过的温柔:“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还做数吗,等我帮你把他踢出集团,你就来我家向我提亲。”
“当然了宝贝,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梁暮雪定了很久,才哑着声道:“那我等你来娶我。”
电话那头,薛弘毅笑着打趣:“我还以为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又做的那么真,早就已经变心了呢。”
梁暮雪笑了下,每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薛霁寒的心头。
“才没有,逢场作戏而已。”
“他连你半点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