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曾是秦津舟豁出一条命也要娶的白月光，
结婚六年，他视我如命，连腰腹上都刻了和我同样的情侣纹身。
可第七年，他却点名要我给他的金丝雀制作身体模型：
“厉雨彤，这就是你骗我是救命恩人的代价！”
“你最清楚我的喜好，记得想办法模拟瑶瑶的体温，她怀孕了，我舍不得动她。”
林楚瑶瘫在秦津舟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雨彤姐，你真可悲，我怀孕了伺候不了舟哥，他宁愿来订我的模型都不肯碰你呢！”
“等这个用坏了，恐怕还得麻烦姐姐再按照我多复刻几个模型哦~”
我这才明白，秦津舟是把林楚瑶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
我没吵没闹，反手拨通哥哥的电话。
“哥，秦津舟出轨了，我要和他离婚。”
1
哥哥得知我的决心后欣喜若狂。
“彤彤，你终于想通了，秦津舟那个白眼狼根本配不上你！”
“你早该离开他了。”
我几乎能想出哥哥厉承泽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按灭手机，心底漫出苦涩。
是啊，早该离开了。
是我自己犯贱，独自守着回忆，在他身边磋磨了这么多年，尊严尽失。
正在此时，林楚瑶的声音传来。
“舟哥，你看这里是不是雕的和我特别像？”
秦津舟低头坏笑。
“像不像，得用了才知道。”
林楚瑶娇嗔地轻锤了他一下：“讨厌～”
他顺势牵过她的手，然后当着我的面，深深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的水声传来，我别开眼，指尖却无意识发紧。
一吻结束，林楚瑶面色潮红地瘫在秦津舟怀里。
秦津舟这才抬眼看我：“模型做的不错，但要再想办法模拟真实体温，还有，模型必须完全贴合我。”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分毫都不能差。”
我喉头哽了一下，最终还是咽下所有情绪。
“好的，秦先生。”
我转身，从工具架上取下量尺，习惯性地上前。
秦津舟眼神骤然变冷。
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
小腹处传来的钝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厉雨彤，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秦津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充满警惕。
“你以为我会让你来测量？你这双脏手也配？别恶心人了！”
记忆回笼，曾经的我不甘心被遗忘，一次次试图制造接触。
有一次，我刻意摔倒在他怀里。
他几乎要想起来了，却被突然出现的林楚瑶打断。
秦津舟当时就急了，为了安抚哭闹的林楚瑶，把我锁在地下室整整三天，断水断食。
从那以后，但凡我靠近他，都会引来更粗暴的对待。
我强忍剧痛，没有再试图解释，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默默捡起量尺，退到一旁。
“林小姐，数据还是由您来量吧。”
秦津舟看着我顺从退开的样子，心里竟莫名有一丝不快。
他冷哼一声，忽然搂紧林楚瑶。
“瑶瑶，你帮我量。”
林楚瑶先是一愣，随即媚眼如丝地凑近他耳边，用气音说了句什么。
秦津舟低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脸：“就你花样多。”
他随即抬眼：“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好好看着，学学。”
我脚底像生了根，僵硬地站在原地。
“听不懂话？”
秦津舟语气沉了下去。
林楚瑶见状，假意劝道：“舟哥，别为难雨彤姐了，这种事她看着多难为情啊。”
“就是要让她看着，她以前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时候脸皮厚的没边了，她能有什么难为情的？”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们就在我面前，做着最露骨的事。
一声低喘后，秦津舟冲着我鄙夷地开口。
“厉雨彤，看清楚了吗？”
“这才叫女人，你那种爬床下药的下作手段，只会让人倒胃口。”
我难堪至极，指甲无意识掐进手背，留下一道道红痕。
2
“你哪学来的小动作？”
秦津舟忽然开口，视线紧盯我不断抓挠的手背。
我猛地一惊，停下动作。
我们一起被绑架的那年，他为了保护我，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除了哭，就只能这样痛苦地抓挠自己。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连累他。
他总会忍着痛，坚定地握住我的手腕。
“小乖别抓，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可后来重逢在家里安排的相亲宴上，他看我的眼神冷漠得像陌生人。
“……只是手上沾了颜料，有点痒。”
我垂下眼帘，声音平淡无波。
“不是什么小动作。”
秦津舟审视地看了我几秒。
他没再追问，大概是觉得为我这种人多费一丝心思都不值得。
秦津舟带着林楚瑶离开前，丢给我新的命令。
“晚上有个应酬，我带瑶瑶去。你回老宅，把我妈要的补品送过去。”
傍晚，我提着昂贵的补品来到秦家老宅。
婆婆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下去。
“放那儿吧。”
她示意仆人接过，语气不咸不淡。
“听说林楚瑶怀了？你可算做了件好事，知道自己生不出，也没拦着别人给津舟开枝散叶。”
我沉默地站着。
“对了，你嫁过来时带的那套钻石首饰我看不错，反正你打扮了也没用，刚好给瑶瑶当奖励。”
心口闷得发痛，这就是我苦苦维系多年的婚姻。
在他们眼里，我的东西都可以随意处置，拿来讨好秦津舟的新欢。
这时，电话响了，是秦津舟。
“补品送完了吗？送完了就赶紧回去做模型！瑶瑶等着要。”
“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回到工作室，我全神贯注投入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模型终于完成。
我仔细打包好，叫了跑腿，送到秦津舟指定的酒店。
做完这一切，强撑着我的那口气瞬间散了。
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和精神压抑让我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上。
再次有意识时，耳边是嘈杂的人声。
“她好像是秦氏集团少奶奶吧。”
“对啊，就是她！她老公不是一直带着那个小明星林楚瑶招摇过市吗？估计是气病了。”
原来是有好心人发现后，将我送上救护车。
有闻风而来的记者拍到了我虚弱躺在担架上的样子。
新闻发酵得很快，网上不少人在讨论这段豪门三角关系。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秦津舟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
他一把将手机摔在我面前。
“厉雨彤，你可以啊！换新招了是不是？”
“你才消停两天，就迫不及待地装病，把瑶瑶推到风口浪尖挨骂？”
紧随其后的林楚瑶哭得梨花带雨。
“舟哥，网上的人都骂我是小三，我真的好难过……”
秦津舟心疼地搂住她，看向我时眼底却只剩寒意。
“看看你做的好事！厉雨彤，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秦津舟法律上的妻子，一个摆设而已！”
他掏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
“离婚协议，签了它。”
我感到有些可笑。
毕竟我早就备好了离婚协议，只是没想到会由秦津舟来提。
没有犹豫，没有质问，我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3
签完那份离婚协议后，我没有立刻让哥哥接我走。
国内最后一个雕塑展已在筹备关键阶段，那是我对过去几年人生的告别仪式。
我想在走之前，把它完成。
去工作室的路上，天色已暗。
经过一条小巷时，忽然冲出几个人，用黑布猛地罩住我的头。
“不要脸的贱人，缠着秦总不放！”
“瑶瑶女神也是你能欺负的？识相点就该早点让出位置！”
“瑶家军们，给她个教训！”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
疼痛在全身蔓延。
我的内心却充满荒谬。
明明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林楚瑶的粉丝竟还不愿放过我。
她们打累了，骂够了，很快散去。
巷子里只剩下我痛苦的呜咽。
我挣扎着扯下头上的黑布，扶着墙壁站起来。
嘴角破了，身上到处是青紫，肋骨处传来阵痛。
我回到空荡荡的工作室，自己清理了伤口。
还有作品要完成，我吞下几片止痛药，投入创作。
不知过了多久，秦津舟带着一身戾气闯了进来。
“厉雨彤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被打也不跟她们解释我们已经离婚了？”
“赶快跟我去医院！”
我没理他，继续手上的活。
我的无视似乎激怒了他，他烦躁地在工作室走来走去，目光四处扫视，然后定格在角落一个落了灰的木雕上。
那是一个粗糙的小兔子，是当年我为了安慰伤口发炎后高烧不退的他，一点点刻出来的。
那时，我把这个丑丑的小兔子塞到他手里，告诉他，握着它，痛苦就会飞走。
秦津舟拿起那个木雕，眼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下一秒，却被怒火覆盖。
“你调查我是不是？”
“还敢做出这种拙劣的模仿，就为了哄骗我？”
“我就知道，你挨打肯定是活该，是不是你又去瑶瑶面前挑衅了？不然她的粉丝怎么会去找你麻烦？”
“不是……”
我想解释，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冷笑着掏出打火机，直接凑近了小木兔。
“不行，你不能烧掉那个！”
我尖叫着扑过去，想抢回最后的念想。
他却狠狠推开我，我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腰猛地撞在桌角。
钻心的剧痛席卷全身，曾经的手术疤被撞裂，我疼的快要昏厥。
秦津舟看见我后腰漏出的疤，愣了一下，随后却残忍地笑了。
“这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情趣，你不是非我不可吗？怎么还饥渴到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上床？”
“你就这么缺男人？”
他扔开木雕，步步逼近。
“好啊，那我就满足你。”
他一把将我拽起来，粗暴地按在工作台。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惊恐地挣扎起来。
“不，秦津舟你不能！”
“放开我！求你了……我马上就走了，再也不出现在你和林楚瑶面前……”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他死死按住我，声音冰冷。
下一秒，难捱的痛楚让我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我仿佛回到了逃出来的那个雨夜。
他背着我，步步艰难，却还不忘安慰我。
“小乖别怕，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痛苦和回忆交织，我意识模糊起来。
“小乖……不哭，痛，痛苦都飞走了……”
身下粗暴的动作猛地停下。
秦津舟僵在原地。
他猛地扳过我的脸，声音发颤。
“你……你说什么？”
4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秦津舟的外套。
他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身形僵硬。
“你是真有心机，竟然能偷听瑶瑶当年说过的话来骗我！”
他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冷漠。
“厉雨彤，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以后安分守己，别再去招惹瑶瑶，也许……我还能偶尔施舍你一点怜惜。”
我撑着手臂坐起来，心里一片死寂。
我要他的怜惜做什么？
我只等着哥哥安排好一切，带我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秦津舟的手机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林楚瑶哭哭啼啼的声音。
“舟哥！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
“是彤彤姐，医生说她送来的那个模型是用了有毒的材料，挥发出来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秦津舟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看向我。
“厉！雨！彤！”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我无法呼吸。
“你怎么敢！那是一条生命，你这个毒妇！”
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双手徒劳地挠着他的手臂。
“瑶瑶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偿命！”
他根本不容我辩解，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把我拖到医院门前。
医院门口早已蹲守了无数记者。
闪光灯对着我疯狂闪烁。
“就是这个女人，她下毒害死了林楚瑶的孩子！”
“天啊，太恶毒了吧，大人的恩怨怎么能算在孩子头上。”
“贱人，快去死吧！”
咒骂声瞬间将我淹没。
秦津舟看着那些气愤的记者和群众，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没有把我带进医院，而是直接掉头，把我带到了我筹备已久的雕塑展现场。
展厅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摆放着我倾注了最多心血的作品。
一个中空的人体雕塑。
“你不是最看重你的这些雕塑作品吗？”
他狞笑着，指挥随行的保镖。
“来人，给我把她塞进去。”
“就放在这展台上，让大家都看看，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我惊恐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们强行把我塞进狭窄，黑暗的雕塑内部。
紧接着，又用红色喷漆喷在雕塑外面。
很快，我一点点打磨出的心血上，出现了鲜红的侮辱文字。
我呕心沥血之作，变成了对我的羞辱。
雕塑内部空气稀薄，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艰难。
我很快因缺氧开始头晕发昏。
我能听到外面围观者的指指点点，屈辱和窒息同时折磨着我。
秦津舟看着他的杰作，冷漠转身，回去照顾他心爱的林楚瑶了。
就在我意识迷糊，以为自己会屈辱地死在自己作品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彤彤！！！”
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心疼地把我抱出来。
“没事了，哥哥来了，哥哥带你走。”
另一边，秦津舟刚安抚完林楚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他觉得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正准备派人将我放出来。
这时，他的属下拿着几份报告，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秦总，当年在您逃出绑匪窝后为您捐肾的匿名捐赠者的信息，我们根据一些线索，和厉雨彤小姐做了对比。”
“数据显示，当年那颗肾，和厉小姐的配型……完全吻合。”
秦津舟猛地夺过报告，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