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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5

孟烟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求助地看向裴烬,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眼神中透出慌乱。

“周老,您说笑了。

艺术风格的相似,在所难免。”

“是吗?”

周老镜片后的眼神凌厉。

“云山先生晚年独创了一种‘破墨散锋’的技法,用以描绘晨雾。

这种技法,他从未外传。

不知孟小姐,是从何处学来的?”

会场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画作,转向了台上脸色惨白的孟烟。

闪光灯疯狂闪烁,似尖刀欲割开她虚伪的面具。

我关掉直播,端起手边的红酒,轻轻晃了晃。

好戏,才刚刚开始。

拍卖会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

周老在圈内的地位无人能及,他的质疑,分量千钧。

“天才画家”一夜之间沦为“抄袭骗子”。

新闻铺天盖地而来。

《豪门秘闻:慈善拍卖会惊现赝品,总裁女友涉嫌艺术欺诈》

《鉴定泰斗当场打假,所谓天才竟是窃贼》

裴烬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他一手策划的完美公关,变成了一场公关灾难。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焦头烂额。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裴烬。

我任由它响着,没有接。

很快,铃声停了,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你在哪?

给我滚出来!”

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我慢条斯理地回复他。

“裴总,有事吗?

我们好像已经没关系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是你做的,对不对?

洛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笑了。

毁了他?

不,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老师的东西。

真正毁了他的,是他自己的贪婪和愚蠢。

我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我去了趟银行,把我卖掉那些包包首饰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我用这笔钱,注册了一个工作室。

工作室的名字,叫“归云”。

纪念我的老师,云山。

我正忙着布置工作室,顾淮来了。

他提着一堆吃的,还有一瓶香槟。

“庆祝一下,未来的洛大老板。”

我接过东西,白了他一眼。

“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淮自然地帮我别好碎发,眼中温柔一闪而过。

他的指尖温热,一触即分。

那短暂的触碰,在复仇的冰冷中划过一道暖意。

顾淮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空间,他没有多问我的疲惫,只是默默地帮我整理着工具,仿佛我的战场,也是他的战场。

“想好做什么了吗?”

“嗯,做艺术品鉴定和修复。”

这是我的专业,也是我的热爱。

上一世,为了裴烬,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成了一个围着他转的家庭主妇。

这一世,我要把我自己,一点一点找回来。

我们正说着话,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裴烬站在门口,双眼赤红,满身戾气。

他死死盯着我,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淮。

“洛书,你长本事了。”

“为了报复我,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带着巨大压迫感。

“我问你,周老那边,是不是你告的密?”

我看着他,不闪不避。

“是又如何?”

他像被我的坦然激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公司损失了多少?

烟烟她……”

“她活该。”

我打断他,“偷来的东西,总要还的。”

“你!”

他扬起了手。

顾淮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将我护在身后。

他的手掌有力地抵在我腰间,那股温暖和坚定,如电流般击穿我心底的愤怒与痛苦,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

顾淮的声音冷了下来。

“裴烬,你想动手?”

两个男人对峙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裴烬最终放下手。

他看着我,眼神里交织着愤怒、失望,还有我无法洞悉的复杂。

“洛书,我……”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我嗤笑一声,“我们的感情,就是你一边享受着我为你打理一切,一边和你的‘好兄弟’不清不楚吗?”

“就是你在我为了给你省钱买一块好表,自己连续吃了一个月泡面的时候,转头就给她买限量款的包吗?”

“还是说,是你在我生病高烧不退,给你打电话,你却因为她一句‘心情不好’,就挂断电话,陪她去看海?”

我每说一句,裴烬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或许早就忘了。

但我都记得。

我曾为了他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只为留在他的城市;为了让他准时开会,我熬夜整理文件;他随口说喜欢,我便苦学烘焙,只为给他烤生日蛋糕。

那些曾以为的甜蜜,如今只剩讽刺。

我对曾为他付出的十年感到茫然不值。

“裴烬,”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现在,带着你的孟烟,滚出我的视线。”

6.

裴烬失魂落魄地走了。

那场拍卖会的风波,最终以裴烬公司发布道歉声明,并宣布向周老指定的艺术基金会追加一笔巨额捐款,才勉强平息。

孟烟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里。

听说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裴烬的日子也不好过,公司形象受损,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也因此告吹。

他焦头烂额,没空再来烦我。

我的“归云”工作室,也正式开业了。

万事开头难。

顾淮为了给我打开局面,动用了他更深层次的人脉,带来了一个棘手的项目。

那是一幅明代古画,曾被火烧毁了一角,又被拙劣修复过,几乎被判了“死刑”。

顾淮说,这是他的一个收藏家朋友的“心头肉”,若能修复,必能一举打响名声。

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夜以继日,用古老的接笔和全色技术,一点点还原画作原貌。

当那幅古画以全新姿态呈现在收藏家面前时,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即拍板,将我推荐给了京城几位德高望重的艺术界前辈。

一时间,“归云”工作室声名鹊起。

媒体也慕名前来,对我进行了专访,将我的专业能力和修复理念广为传播。

我的工作室不再只是靠口碑相传,而是凭借实打实的专业实力,吸引了源源不断的客户。

这天,我正在修复一卷残破的古籍,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是裴烬的母亲。

她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和刻意的讨好。

“小书啊,你这地方,还挺雅致的。”

她打量着我的工作室,眼神里带着挑剔。

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没说话。

“小书,妈知道,之前是妈不对,对你说了些重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你看,你和阿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夫妻哪有隔夜仇。

闹闹别扭就算了,总不能真离婚吧?”

“阿烬他最近公司事多,压力大,脾气是急了点,你多担待。”

“还有烟烟那孩子,她也是一时糊涂,阿烬已经骂过她了。

你就看在妈的份上,原谅他们这一次,好不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就是让我回去,继续当那个任劳任怨的裴家媳妇。

我等她说完,才淡淡开口。

“说完了?”

她愣了一下。

“裴夫人,我这里很忙。

你要是没别的事,请回吧。”

我的称呼,让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洛书!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告诉你,我们裴家不缺儿媳妇!

你要是再这么作下去,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

“保安,有人在我这里闹事,麻烦上来一下。”

婆婆的脸涨成了青紫色。

“你!

你敢!”

没等保安上来,她就自己气冲冲地走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裴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7.

果然,没过几天,我的工作室就出事了。

一个客户拿着一尊唐三彩马找我鉴定。

我仔细看过之后,告诉他这是个现代仿品。

客户当场就翻了脸,说我没本事,还污蔑他的藏品。

他在我工作室大吵大闹,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大家快来看啊!

这家黑店,把我的宝贝说成是假的!”

“我看她就是想压价,自己低价收了再高价卖出去!”

我冷冷地看着他。

“先生,这尊马的胎土,是现代机器研磨的,颗粒过于均匀。

而唐三彩的胎土,是手工淘洗,会有粗细不均的颗粒感。”

“还有这釉色,过于鲜亮,火气十足。

真正的唐三彩,历经千年,釉色会自然老化,产生细微的开片和土沁。”

我条理清晰地指出仿品的破绽。

围观的人里,也有懂行的,纷纷点头。

那人脸上挂不住,还想狡辩。

“你说的谁信啊!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是不是骗子,报警让专家来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拿出手机。

那人一听要报警,眼神瞬间慌乱。

他色厉内荏地骂了几句,抱着他的“宝贝”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我心里清楚,这人八成是婆婆找来故意砸场子的,这种小伎俩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但另一件事,却让我无法再保持平静。

顾淮告诉我,我父亲的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几个合作了多年的大客户,突然单方面解约。

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

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父亲的公司,是一家传统的中药材供应商。

经营了几十年,一直很稳健。

不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问题。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而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动机的人,除了裴烬,我想不到第二个。

用我最在乎的家人来威胁我。

裴烬,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他接得很快。

“想通了?”

他笑声中透着得意与冷酷。

“裴烬,你对我父亲的公司做了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装傻。

“收手吧,裴烬。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我家人。”

“现在知道求我了?”

他笑了一声,“洛书,我给过你机会的。”

“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父亲的公司,自然也会安然无恙。”

“你做梦。”

“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脚冰凉。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在我提出离婚后,用尽各种手段打压我父亲的公司。

最后,父亲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公司也破产清算。

我不能让历史重演。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一个名字。

一个上一世,让裴烬的医药帝国,差点毁于一旦的名字。

李默。

一个籍籍无名的草根研究员。

上一世,他发现裴烬公司旗下的一款明星中成药,在原材料配比上存在严重缺陷,长期服用会对肝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想公布真相,却遭到了裴烬的疯狂打压和封杀。

最后,李默走投无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带着所有证据,从裴烬公司的楼顶,一跃而下。

用生命,敲响了警钟。

这一世,我要找到他。

在他走上绝路之前。

8.

找到李默,比我想象中要困难。

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我只知道他之前在一家小型的药物研究所工作,但因为过于“较真”,得罪了领导,被开除了。

我跑了好几家研究所,才从一个同情他的老同事那里,问到了他租住的地址。

那是一个破败的老旧小区。

我在楼下等了整整两天,才见到他。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黯淡无光,身上带着浓浓的颓丧之气。

我拦住了他。

“你是李默先生吗?”

他警惕地看着我。

“你是什么人?”

“我叫洛书,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清源胶囊’的事。”

听到这四个字,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清源胶囊”,就是裴烬公司那款明星产品。

他一把将我拉到楼道的角落里,压低声音。

“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你。”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也想帮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消费者。”

“帮我?

你怎么帮我?”

他自嘲地笑了,“你知道我为了这件事,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我被行业封杀,老婆跟我离婚,连孩子都不认我!”

“我就是个废物,一个笑话!”

他情绪激动,眼眶通红。

我静静地等他发泄完。

“我知道你手里有证据。”

我说,“一份关于‘清源胶囊’原材料配比存在问题的实验报告。”

他震惊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

我递给他一张名片,“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想不想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

“我没有钱,也没有人脉,我斗不过裴烬的。”

他声音里尽是无力。

“你有我。”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需要你在合适的时机,把那份报告,交给一个合适的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从怀疑,到犹豫,最后变得决绝。

“好。”

他接过了名片,“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想看他摔下来。”

李默告诉我,在我找到他之前,裴烬的人已经来过几次。

先是威逼利诱,要他销毁所有证据,并给他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

他拒绝后,又有人半夜砸了他的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甚至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说他精神失常,研究数据不可信。

这些都没有击垮他,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揭露真相的决心。

他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也害怕裴烬的势力。

我的出现,如一束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我让他放心,我们会让证据以最安全、最有影响力的方式公开。

从李默那里出来,我立刻去了父亲的公司。

公司里人心惶惶,父亲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看到我,他掐灭了烟头,强打起精神,但眼下的乌青和鬓边的白发却刺痛了我的眼。

“小书,你怎么来了?”

“爸,公司的事,我听说了。”

父亲叹了口气。

“没事,一点小问题,爸能解决。”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

“爸,把公司交给我吧。”

我看着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父亲愣住了。

“胡闹!

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生意!”

“爸,你相信我。”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那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公司改革方案。

从优化供应链,到拓展线上销售渠道,再到开发新的草药衍生品。

每一条,都具体可行。

父亲看着那份方案,眼神从惊讶,到凝重,最后变成了震撼。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女儿。

好似初次相识。

“小书,你……”

“爸,裴烬能抽走你的客户,是因为我们的销售渠道太单一,抗风险能力太弱。”

“他能让银行催贷,是因为我们的现金流管理有问题。”

“这些,都不是无法解决的。

只要我们做出改变。”

父亲沉默了很久,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将一生的希望都押在我身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公司……就交给你了。”

“但是,你不要去求裴烬。”

他叮嘱道,“我们洛家,就算倒下,也绝不弯腰。”

“我知道。”

我拿到了公司的管理权。

第一件事,就是将公司账上仅剩的流动资金,全部投入到了一个新产品的研发中。

一款以古方为基础,改良而成的安神助眠香囊。

这个产品,上一世,在我父亲公司破产后,被另一家公司捡了便宜,一经推出,火爆全网。

这一次,我要让它在我们自己手里,绽放光芒。

研发过程中,一个关键药材的供应商突然断货,我亲自跑了几个省份,不惜重金,才找到替代品。

我利用前世积累的供应商信息,找到了一家深山中的药农,他们种植的药材品质极佳,只是缺乏推广渠道。

我与他们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不仅解决了断货危机,还优化了成本。

随后,我连夜重新调整配方,确保了产品如期问世。

9.

我全身心投入到新产品的开发和推广中。

那段时间,我几乎以公司为家。

父亲看着我日渐消瘦,心疼不已,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阿姨每天给我送来各种补汤。

顾淮也几乎成了我公司的编外人员,帮我跑渠道,谈合作。

他总在不经意间,将我的疲惫揽入眼中,用他独特的方式,默默支撑。

他的存在,像一棵大树,无声地为我遮风挡雨,我开始意识到,这份情谊已超越寻常。

甚至在我第一次开直播紧张到手心冒汗时,亲自上阵当起了模特。

“洛老板,顾某人这张脸,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他在镜头前展示着香囊,私下里却用口型对我贫嘴。

我被他逗笑,紧张感一扫而空。

他看着我从最初的紧张到逐渐自如,眼神里满是欣慰与骄傲。

香囊的线上预售,成绩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为了最大化市场效应,我不仅在传统电商平台进行预售,还积极与当下热门的短视频平台合作,邀请了几位头部健康养生博主进行测评和直播带货。

我的安神香囊以其独特的古方配方和显著的安神助眠效果,迅速在社交媒体上引发热议。

几场直播下来,订单量呈几何倍数增长,一度卖到断货。

公司的资金压力,得到了极大缓解。

而另一边,裴烬似乎也从拍卖会的风波中缓了过来。

他的“清源胶囊”,请了顶级明星代言,广告铺天盖地。

销量再创新高。

他春风得意,更在一次财经采访中,意有所指地表示。

“有些人,总以为用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就能撼动大树。

殊不知,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

我看着电视上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关掉了电视。

别急,裴烬。

让你飞得再高一点。

这样,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痛。

我让李默,将那份报告,匿名寄给了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

同时,我也将报告的电子版,发给了几个在业内以较真闻名的专业测评机构。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附上了一句话。

“为了良心。”

做完这一切,我给父亲放了个假,让他和母亲去国外旅游。

我不想让他们被卷入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周后。

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医药行业引爆。

国家药监局官网,发布了一则通告。

责令裴烬公司生产的“清源胶囊”,即刻起全国范围内下架、召回,并立案调查。

通告里,明确指出该产品因原材料配比问题,存在严重的肝毒性风险。

一石激起千层浪。

紧接着,那几家测评机构,也同时发布了详细的测评报告。

用一组组冰冷的实验数据,证实了“清源胶囊”的危害。

舆论彻底炸了。

从财经版到社会版,全都是关于裴烬公司的负面新闻。

《明星产品竟是“毒药”?

百年药企信誉崩塌!》

《利欲熏心!

拿消费者的生命开玩笑!》

无数服用过“清源胶囊”的消费者,涌到裴烬公司楼下,拉起横幅,要求赔偿。

公司的股价,一泻千里,连续几天跌停。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停止放贷。

裴烬曾试图动用所有关系,甚至不惜以重金和威胁,想压下这份报告,但这次,舆论的洪流已非他能掌控。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顷刻间,大厦将倾。

这才是真正的,自食恶果。

10.

裴家彻底乱了。

裴烬的父亲气得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

婆婆在电话里哭着求我,求我高抬贵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裴烬一马。

“小书,妈求你了。

只要你肯出面说句话,你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妈,当初是他想逼死我父亲的时候,你怎么不求他高抬贵手?”

“现在,他只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有错吗?”

婆婆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我挂断了电话。

最后一次见裴烬,是在律师事务所。

他来签真正的离婚协议。

短短半个月,他好似老了十岁。

头发花白,眼窝深陷,曾经挺拔的身姿也佝偻了下去。

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声音疲惫沙哑,如同刚经历一场战争:“洛书,我试过所有办法,但这次……”

“洛书,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了吗?

我们的十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我看到他猛地僵住,脸上痛苦与悔恨交织,曾经的自负被碾得粉碎。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掠过些许对自己曾经傻气的怜悯。

那些他曾视而不见的付出,此刻都化作巨石,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他想挽回,却发现连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力气都没有。

我眼中的平静,比任何咒骂都让他绝望。

他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正好。

顾淮靠在车边等我,见我出来,拉开车门。

“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我坐进车里,回头看了一眼。

裴烬还站在原地,好似一座被风化的石像。

我收回目光,再无波澜。

故事的最后,裴烬的公司因为信誉危机和巨额赔偿,最终破产清算。

他背上了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从云端跌落泥潭。

听说有人在某个工地看到过他,在搬砖,满身尘土。

他偶尔抬头,望向城市中心那栋崭新的洛氏药业大楼,那里不仅是我亲手打造的商业王国,更是他曾轻蔑抛弃、我却以更璀璨之姿重拾的梦想。

每当夜幕降临,工地广播里偶然传来洛氏药业的最新动态,那声音便像一把钝刀,反复在他心上凌迟。

他知道,自己失去的远不止金钱与地位,更是那个曾一心一意爱他、为他付出的洛书。

而孟烟因涉嫌艺术欺诈,被立案调查,名声扫地。

她曾试图通过社交媒体洗白,却引来更多嘲讽。

被裴烬抛弃后,她一度陷入疯狂,有传闻她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疗养院。

偶尔清醒时,她会在疗养院的报刊架上,看到财经杂志封面我意气风发的照片,那扭曲的笑容,便再次凝固在她脸上。

我父亲的公司,在我的经营下,成功转型。

那款安神香囊,成了爆款,后续推出的几款草本护肤品,也大受欢迎。

“洛氏药业”成了国货新光。

顾淮依旧在我身边,他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一道永恒的光,照亮我前行的路。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去了我老师云山的墓园。

我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

“老师,您的画,回家了。”

那幅《晨曦》,我用一个匿名买家的身份,在裴烬公司资产拍卖时,拍了下来。

如今,它挂在我的办公室里。

每天,都能看到日出与新生。

我站在窗前,顾淮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

“看,日出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饱含缱绻。

“洛书,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轻轻地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感受着那份坚定与温暖,心头涌起久违的安宁。

过往的伤痛,在他的守候中逐渐愈合,我明白,这便是爱最初的模样。

我缓缓转过身,抬眼看向他。

他的眼神深情而炽热,如融化的星光,照亮我所有阴霾。

他低头,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温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再只是独自迎接日出,而是与他,共赴每一个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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