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被抓包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
CPU直接烧了。
他……他听到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是听到「陆宇川不是陆宇州」那里，还是从头到尾都听见了？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宇州，那个被我误伤的倒霉蛋，一步步逼近。
他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和浓郁的咖啡味。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
「陆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我都准备把他公司服务器给黑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听，小孩都得给我一巴掌。
陆宇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拿走了我桌上的便利贴。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陆宇州。」他念出上面的名字，然后抬眼看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字写得不错，就是……眼神不太好。」
我：「……」
杀人诛心啊，大哥！
我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所以，」陆宇州把便利贴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拉过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两条大长腿交叠着，姿态闲适得仿佛这里不是他即将破产的公司，而是他家的后花园，「你，夏知遥，还有我那个好哥哥陆宇川，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死定了。
我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说我是被外星人控制了，你信吗？
我说我其实是陆宇川派来的商业间谍，不小心走错了公司，你信吗？
我说我暗恋你多年，求而不得，所以因爱生恨，想要毁掉你，你信吗？
最后一个好像……有点靠谱？
就在我准备张口胡说八道的时候，陆宇州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他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宇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沉默了几秒钟。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他不会是接到了公司破产的通知，准备当场把我撕了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陆宇州突然抬起头，看向我。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苏冉。」他叫我的名字。
「在！」我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毁掉的那个海外项目，是我准备了三年的心血？」
我心头一颤，不敢看他。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项目，我抵押了所有身家，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个项目失败，我不止是破产那么简单，我可能……会坐牢。」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坐……坐牢？
这么严重？
夏知遥只说让我搞垮他的公司，没说会把他送进监狱啊！
我只是想赚点钱，没想害人性命啊！
看着陆宇州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我的心头。
我好像……真的做了一件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不知道？」陆宇州冷笑一声，「你往我的竞标书里加喜羊羊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知道？
你删我文件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知道？苏冉，你真是好样的。」
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着陆宇州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总，对不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不就是坐牢吗？
反正我烂命一条，进去蹲几年，也算是为我犯下的错赎罪了。
陆宇州看着我，眼神闪了闪。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承担？你怎么承担？你赔得起我的损失吗？」
我语塞。
是啊，我怎么赔？
他公司的损失，估计是个天文数字。
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我……我没钱。」我老实交代，「但是我有人！我可以给你打一辈子工，不，打两辈子工来还债！」
陆宇州被我逗笑了。
「打两辈子工？苏冉，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我：「……」
「不过……」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
我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要！要要要！别说一个，十个都要！」
陆宇州看着我，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熟悉的、让我心惊胆战的笑容。
「很好。」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首席特助。」
「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把这家快要被你搞垮的公司，救回来。」
「并且，」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帮我对付我那个好哥哥，陆宇川。」
我愣住了。
让我……帮他对付陆宇川？
这算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怎么？不愿意？」陆宇州挑眉。
「不不不，愿意！我愿意！」我点头如捣蒜。
开玩笑，这可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而且，对付陆宇川，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只不过这次，换了个老板而已。
「那……陆总，」我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帮你把公司救回来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
陆宇州看着我，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一笔勾销？苏冉，你想得太美了。」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