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六点，我就到了办公室。
必须赶在顾北辰来之前，整理好所有文件。
昨晚几乎没睡。
一闭眼就是母亲在火海中挣扎的画面。
“来得真早。”
顾北辰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在文件上。
“顾总早。”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衬衫，衬得身形越发挺拔。
“准备一下，今晚有个酒会。”
我愣住。
这种场合通常由秘书陪同。
“我只是个助理……”
“如烟临时有事。”
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工作。”
我垂下眼帘。
“好的。”
……
酒会设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
我穿着借来的礼服，浑身不自在。
顾北辰扫了我一眼。
“不适合你。”
我心一沉。
他看出什么了？
“下次带你去定制。”
这句话更让我心惊。
什么意思？
酒会上，名流云集。
顾北辰一出现就成为焦点。
我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北辰！”
柳如烟穿着华丽的晚礼服，款款走来。
她不是有事吗？
看见我时，她的笑容瞬间冻结。
“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北辰面色不变。
“工作需要。”
柳如烟狠狠瞪我一眼，挽住顾北辰的手臂。
“我现在有空了，林助理可以回去了。”
我看向顾北辰。
他微微颔首。
“让司机送你。”
转身的瞬间，我听见柳如烟的耳语。
“不过是个替身，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血液瞬间冰凉。
她知道了？
不可能。
整容手术很成功，连顾北辰都没认出来。
……
第二天刚到公司，我就感觉气氛不对。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
“就是她，靠着脸上位。”
“听说昨晚故意勾引顾总，被柳小姐抓个正着。”
流言蜚语像利刃，刺得我体无完肤。
我强装镇定，走向工位。
桌上放着一封辞退信。
“为什么？”
人事经理眼神闪烁。
“这是上面的决定。”
柳如烟。
一定是她。
我直接闯进总裁办公室。
顾北辰正在开会。
柳如烟坐在他的位置上，笑容得意。
“林助理，不，现在该叫林前助理了。”
我握紧拳头。
“凭什么辞退我？”
她站起身，绕着我走了一圈。
“就凭你居心不良。”
她拿起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我们查到你的简历造假。”
我心一沉。
简历是李哲精心伪造的，不可能出问题。
“我没有。”
“还在狡辩？”
她冷笑，拨通内线。
“保安，请这位小姐出去。”
两个保安应声而入。
我看向顾北辰空着的座位。
不能就这样离开。
复仇才刚刚开始。
“等等。”
顾北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众高管。
显然刚结束会议。
“怎么回事？”
柳如烟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
“北辰，这个女人简历造假，我按规矩处理。”
顾北辰看向我，目光锐利。
“解释。”
我挺直脊背。
“我的简历完全真实，欢迎核查。”
柳如烟插话。
“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你所谓的留学经历根本不存在。”
我心中冷笑。
她连查都没查，就在这信口雌黄。
“柳小姐核实了哪所学校？什么时候？”
她语塞，脸色涨红。
“你什么态度！”
顾北辰抬手制止。
“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他看向我。
“林助理，你先回去工作。”
柳如烟不可置信。
“北辰！”
“够了。”
他的声音冷下来。
“如烟，这里是公司。”
柳如烟狠狠瞪我一眼，摔门而去。
同事们议论纷纷。
“顾总居然为了她得罪柳小姐？”
“看来这个替身不简单。”
我回到工位，心神不宁。
顾北辰的态度太奇怪了。
下午，内线电话响起。
“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北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
“坐。”
我谨慎地坐在对面。
他转身，目光深邃。
“为什么要来顾氏？”
“工作需要。”
“以你的能力，可以去任何公司。”
我心跳加速。
“顾氏是行业标杆。”
他走近，俯身靠近。
“还是说，你有其他目的？”
我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顾总多虑了。”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直起身。
“最好如此。”
回到座位，我惊出一身冷汗。
他起疑了。
下班后，我约李哲见面。
咖啡馆角落里，他神色凝重。
“顾北辰比我们想的更警惕。”
我搅动着咖啡，心情沉重。
“柳如烟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哲握住我的手。
“清欢，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抽回手。
“不可能。”
妈妈惨死的画面历历在目。
这个仇，我必须报。
“你需要更多证据。”
李哲递来一个U盘。
“这是我这几天查到的，柳如烟最近资金流动异常。”
我收好U盘。
“谢谢。”
他欲言又止。
“还有件事…顾北辰在查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查到什么了？”
“暂时还没有，但他动用了私人侦探。”
果然。
今天办公室的试探不是偶然。
分别时，李哲郑重叮嘱。
“一切小心。”
回到公寓，我插入U盘。
里面的内容让我震惊。
柳如烟最近向海外转移了大量资金。
她在准备后路？
继续往下翻，是一份五年前的建筑图纸。
母亲去世的那栋别墅。
图纸上有一个奇怪的标记。
在地下室的位置，画了一个红色圆圈。
我记得那里。
母亲从不让我靠近。
说是堆放杂物的仓库。
现在想来，太过可疑。
深夜，我辗转难眠。
起床吃安眠药时，看见镜中苍白的脸。
这张脸，曾经属于夏清欢。
现在，却成了复仇的工具。
手机突然响起。
陌生号码。
接听后，对方沉默良久。
“不要再查了。”
变声器的声音冰冷刺骨。
电话被挂断。
我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们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