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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陛下赐婚那日,我哭得梨花带雨:“臣女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给侯爷做妾!”

全京城都夸我贞烈,只有我知道——侯府欠着我爹的抚恤金,整整十年。

进门第一天,我给每位姨娘送了《内卷心理学》和《反PUA话术》。

三个月后,侯爷瘫在床上哀嚎:“求求你们别再生了…”

当家主母带头卷款跑路:“妹妹说得对,我们该有自己的嫁妆理财!”

被扭送进宫那日,龙椅上的皇帝抖着嘴唇问我:“你、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

我瞥了眼他后宫的莺莺燕燕,露出无害的微笑。

圣旨到的时候,我正在后院帮我娘晾晒药材。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小院的平静,我爹,一个因伤退役多年的老校尉,慌忙拄着拐杖出来,拉着我娘和我跪了一地。

那明黄的绢布上,文绉绉的词儿我大多没听清,只抓住了最关键的一句:“……特赐婚于永昌侯为妾,即日入府,钦此——”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口铜钟在耳边狠狠撞响。

永昌侯府?

那个欠着我爹当年在战场上拼死救下老侯爷应得的、足足一千两抚恤银,拖了整整十年,我爹上门去求见几次都被门房轰出来的永昌侯府?

我爹当年为了救老侯爷,废了一条腿,几乎搭上半条命,才换来这微末军功和那笔迟迟不到的赏银。十年了,我娘日夜操劳,熬坏了眼睛,我家过得清贫如洗,那侯府却锦衣玉食,高门大院。

现在,陛下竟然要我去给他家侯爷做妾?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口,被我死死咽了下去。我不能慌,至少现在不能。

“臣女……接旨。”我伏下身,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颤,但那不是害怕,是淬了冰的恨意。

传旨太监一走,我爹手里的拐杖“哐当”倒地,他老泪纵横,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了闺女啊!那是火坑,是火坑啊!”

我娘已经哭得晕厥过去。‌⁡⁡

我扶起爹娘,心里那点残存的慌乱反而沉淀了下来。火坑?没错,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可既然躲不掉,那就闯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先把谁烧成灰!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外面关于我“贞烈不屈,听闻赐婚当即晕厥,水米不进”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还有说书人编出了段子。我听着小丫鬟打听来的消息,只是冷笑。

贞烈?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让我爹娘安度晚年?

出嫁前夜,我悄悄去见了城西破庙里的一个老乞丐。没人知道,这个看似疯癫的老头,曾是名动江南的谋士,欠我家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把一只我娘陪嫁的银镯子塞给他。

“鬼爷,我要进侯府了,帮我做两件事。”

鬼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嘶哑着嗓子:“丫头,那地方……”

“我知道。”我打断他,“所以,我需要外面有个帮手。第一,帮我摸清侯府所有姨娘、管事的底细,越细越好,尤其是她们的软肋和欲望。第二,”我压低了声音,“帮我找几本书,市面上找不到的那种……”

第二天,侯府派来一顶寒酸的小轿接人。没有吹打,没有排场,只有一个婆子两个小厮,敷衍至极。

我穿着赶制出来的、并不合身的粉红嫁衣,对着哭成泪人的爹娘深深一拜:“爹,娘,保重。女儿……去了。”

我没有哭,甚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在上轿前,我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我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仿佛要将它刻进骨头里。

轿子晃晃悠悠,朝着那座象征着富贵与权势的永昌侯府而去。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也隔绝了我作为“良家女”的过去。我摸了摸袖袋里硬邦邦的两本书册,封皮上是我让鬼爷特意寻来的字样——《内卷心理学初探》与《反PUA话术精髓》。

永昌侯,林弘义。你欠我家的债,连本带利,该还了。你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不是你的财富,说不定,会是埋了你的坟。

轿子从侯府侧门抬入,连串鞭炮声都稀稀拉拉。我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引着,穿过层层回廊,去给当家主母磕头。

主母赵氏端坐上位,穿着绛紫色团花褙子,头上珠翠环绕,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一双眼睛带着审视,像刀子似的在我身上刮了一遍。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做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卑微。

“嗯,倒是个齐整模样。既进了侯府的门,就要守侯府的规矩。”赵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安分守己,伺候好侯爷,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才是你的本分。若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她顿了顿,茶盖轻轻磕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奴婢不敢。”我垂下眼,声音细弱。

“下去吧,西边那个小院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赵氏挥挥手,像打发一只苍蝇。

我被领到一处偏僻狭窄的小院,名叫“听竹苑”,其实只有几丛半死不活的瘦竹。屋里陈设简陋,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霉味。‌⁡⁡

贴身丫鬟只有一个,叫小翠,看起来怯生生的。

“姨娘,您先歇歇,晚点侯爷可能会过来。”小翠小声说。

我点点头,打发她出去打水。关上门,我立刻褪去那副怯懦的外壳,快速打量这个暂时的“牢笼”。地方是偏,也好,方便我行事。

傍晚,永昌侯林弘义果然来了。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有些发福,眼袋浮肿,脚步虚浮,一身酒气混杂着脂粉味。这就是我未来要“伺候”的男人?我心底冷笑,面上却飞起两片红霞,娇羞地迎上去。

“侯爷……”

林弘义眯着眼,带着几分挑剔打量我,似乎对我这清粥小菜的姿色不太满意,但大概是新鲜,还是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抬起头来,让爷好好瞧瞧。”他语气轻佻。

我依言抬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楚楚可怜:“侯爷……妾身、妾身害怕……”

林弘义一愣:“怕什么?”

“妾身听闻……听闻府里的姐姐们都是天仙般的人物,又得侯爷爱重,妾身出身寒微,只怕、只怕惹侯爷和姐姐们厌弃……”我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身体却若有似无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套欲拒还迎,是我从鬼爷给的那本《话术》里临时抱佛脚学来的。

果然,林弘义见我这般模样,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哈哈一笑,搂紧了我:“怕什么?有爷在!只要你乖乖的,爷自然疼你。”

那一晚,我使尽了浑身解数,半推半就,曲意逢迎。林弘义很是受用,临走前,还掐了我的脸一把,说明日再来看我。

送走这尊瘟神,我立刻冲到盆边,用清水狠狠搓洗被他碰过的地方,直到皮肤发红。恶心,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心。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安分守己,每日晨昏定省去给主母赵氏请安,对其他姨娘也恭敬有加。我仔细观察着侯府里的每一个女人。

主母赵氏,表面贤惠大度,实则掌控欲极强,最在意的是她正室的权威和手中管家的权力。

二姨娘王氏,商贾之女,颇有姿色,仗着生了侯府唯一的庶子,有些骄纵,爱炫耀,喜欢攀比。

三姨娘周氏,曾是林弘义的表妹,性格懦弱,总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但眼神偶尔会流露出不甘。

四姨娘孙氏,舞姬出身,妖娆妩媚,最得林弘义欢心,但也因此成了其他姨娘的眼中钉。‌⁡⁡

还有一个常年抱病、几乎不出院门的五姨娘,暂时可以忽略。

这几个女人,表面上姐姐妹妹叫着,背地里没少互相下绊子。侯府的后院,就是一潭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死水。

而我,要做的就是往这潭死水里,扔下一块巨大的石头。

时机很快来了。那日是十五,按照规矩,姨娘们都要在主母院里用晚饭。饭桌上,孙氏又仗着林弘义前夜歇在她那里,言语间对王氏夹枪带棒,讽刺她人老珠黄。王氏气得脸色发白,赵氏出声呵斥,各打五十大板,但明显偏袒孙氏。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了计较。

饭后,我故意磨蹭着走在最后,等王氏气冲冲地经过我身边时,我轻轻“哎呀”一声,假装脚下一滑,将袖中早就准备好的一本薄薄册子掉在了地上。

王氏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那册子封面赫然写着——《内卷心理学:如何在妻妾成群的后院脱颖而出,让你的男人对你欲罢不能》。

王氏的脚步顿住了,目光像被钉在了那本书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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