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丫丫的声音,让阮金香回神。
“欸~ 丫丫等着,娘给你拿好东西吃。”
阮金香出去,把大包袱拿进屋里。
一打开,丫丫,“哇~”一声,叫出来。
“娘,好多布!还有铁锅!”
喜的大眼睛弯弯的,还有被子,她和娘不会冻死啦~
满是好奇,“娘,哪来的?这个是什么?”
她知道,家里的银钱都是阿奶收着,爹这次拿了银钱回来,也是交给了阿奶。
娘亲一个铜板都没有。
阮金香也不知道那个银色的,圆圆的小桶形,还带着半个把手的东西是什么。
摇了摇头。
不过,用来装水喝,倒是正好,不容易洒出去,还有把手拿着。
“嘘~”了一声。
“丫丫,这个是娘捡到的。
这些东西,不要告诉别人,阿奶和你爹也不要告诉,知不知道?”
她能通往另一个地方,这事太玄。
要是传出去,村里人会把她当成精怪。
没准都会点火把她烧死!
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都得埋起来。
还有布料上那些奇怪的图案,也都要挑掉。
“嘘嘘~ 丫丫不和别人说。”
她和娘最好,娘不让她说,她连臭铁蛋都不说。
“丫丫真乖~”
阮金香把烧麦拿出来,“快趁热乎吃。”
想了想,“给铁蛋留两个。”
这样稀罕的吃食,若是以前,她肯定平分。
可现在,丫丫跟着她还饿着肚子,铁蛋在家里不会饿到。
一共十个,八个足够丫丫吃饱,留两个让铁蛋香香嘴就行。
丫丫小嘴角流出一道不明液体,吸溜~ 吸溜~
闻着好香,看起来好好吃。
忍着馋虫,小手摆弄着,分成了三堆。
“丫丫三个,铁蛋三个,娘是大人,娘四个~”
女儿可爱又贴心的样子,阮金香喜欢极了。
拿起一个,喂到她嘴边,“丫丫,张嘴~”
丫丫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的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大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娘,好好吃,这是什么啊?”
“这个叫烧麦,丫丫慢慢吃,娘去烧些热水。”
“不嘛~ 不嘛~” 丫丫缠着娘亲扭麻花,细细的小手指,拿起一个,趁阮金香不留意,一下子塞进她嘴里。
油汁瞬间爆满口腔。
满嘴的面香肉香,还有尝不出的味道。
香的阮金香和丫丫一样眯起眼。
都不舍得咽下去。
一点,一点,细细的尝完,才咽下。
老天,那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做出这样好吃的吃食。
吃了一个,再不肯吃。
去村东的那条小河里打水。
顺便,把铁盆、瓷碗、都拿过去清洗一下。
那些被子,布料,看着很干净不用洗;
这些装吃食的,看着也是干净,但是落了些灰尘,入口的东西,她还是清洗一下。
村东头的小河,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清甜的很。
现在下游已经冻了薄薄的一层冰面,上游还有活水。
之前,她捡了个破葫芦,勉强能盛些水,母女两个喝的都是冷水。
现在有了铁锅,就能烧热水喝。
阮金香把失落的心情抛掉,心里喜滋滋的。
边往河边走,边想着,明天还去一趟那神仙地方,兴许还有别人扔东西。
只是,今天她是在山上过去的,明天还要去山上同一个地方吗?
回来的时候,她在小石房子,还有那夫人扔包袱的地方都能回来。
好奇心起,阮金香看左右无人,心中默念:我要过去。
果然,又出现在捡走大包袱的地方。
我要回去,又回到河来。
她懂了。
原来,可以在任何地方。
从哪个地方过去,回来时就回到哪个地方。
阮金香不一会就回来,丫丫小嘴油乎乎的,已经把火生着。
老猎户之前砌了个小灶,放的是陶罐煮吃食。
阮金香把小铁锅坐在灶上,灶小了一圈,不过不耽误用。
烧了热水,她倒在瓷碗里给丫丫喝。
早上留起来的那半块馒头,她没舍得吃,怕万一明天找不到东西,好让丫丫填肚子。
把那碗凉掉的糙米汤热了一下,喝了。
肚子里终于有了食,身上暖融融起来,阮金香长长舒出一口气。
炕上铺好稻草,一条被子铺在稻草上。
一条留着母女两个盖在身上。
厚实又暄乎乎的大被子,喜的丫丫一下子扑在上面,欢腾的打着滚。
母女两个躺下来睡觉。
透过破烂的窗户纸,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灰暗下来,还没彻底黑透。
若是在家里,她这会,可能在收拾灶间。
或是给公婆相公烧水洗脚。
公爹瘫在炕上,一个照料不到就拉撒到被窝里,她也可能在收拾清洗公爹弄脏的被褥衣裳。
现在她倒是能早早的睡下。
迷糊间,阮金香想着,这被子厚实,抽出来一些棉絮,给丫丫缝制一套袄裤。
这晚,被厚实的棉被裹着,阮金香睡醒时,身上都是暖乎乎的。
第二天早上,村东,裴家。
铁蛋蹑手蹑脚的进了灶房,搭了两个凳子,才够到墙上挂的篮子。
悄悄的拿出一个馒头,揣在怀里,把凳子又搬回去。
撒腿就跑出灶房。
刚跑出灶房,他就小牛犊似的撞到一个人身上,把那人撞的一个趔趄。
“啊!”一声尖叫。
晃了几晃,柔若无骨的摔倒在地。
哀哀的叫了声,“相公~,相公~”
裴大全慌忙跑过来,把她扶起来,“怜儿,你咋样?”
怜儿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的整个人好像是易碎的瓷瓶。
不像村里的媳妇婶子,只在脑后挽个发髻,插一根木簪了事。
她盘了个同心髻,额前留了一绺松散的碎发。
细眉细眼,举手投足,都带着柔媚。
一句“相公~” 声音娇柔,带拖着翘翘的小尾音,像是一把小钩子。
微微蹙眉,好像疼的直不起腰。
却强挺着站起身,还笑着安慰。
“相公,不怪铁蛋,他小孩子顽皮,我没事,躺躺就好了~”
这般贤惠体贴,让裴大全愈发的怜爱。
和怜儿比,阮金香。。。。
罚她在外冻饿些日子,回家就不敢再耍心眼害人。
也能好好伺候怜儿。
狠狠瞪了眼铁蛋,“臭小子,再瞎淘,老子揍你!”
小心的扶着怜儿,就要回房。
铁蛋被冤枉,攥紧小拳头,“我没撞她,是她突然从门口出来!”
“还敢顶嘴?老子抽你!”
怜儿忙拉了拉他袖子,“相公,别吓到孩子。
他一大早就偷拿了家里的馒头,给姐姐送吃食,也是孝道。”
一个“偷”字,让裴大全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小小年纪,你还敢偷东西!”
过去一把掏出馒头。
“看老子不罚你!”
拎起铁蛋的小身子,就往柴房走。
小铁蛋踢腾的双腿,干打雷不下雨,大声嚎着,“我没偷,我拿家里的东西,不是偷!
阿奶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听到铁蛋的哭嚎声,裴母忙起身,披着袄子小跑出来,“快把孩子放下。”
裴大全已经把铁蛋扔进柴房,直接在外面把门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