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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城西地块的临时板房前,环保部门的工作人员正拿着停工通知书,与老周争执不休。陈默和苏晚刚赶到,就看到顾言之站在人群中央,正对着一位穿制服的男人递烟:“李科长,这点小事何必较真?‘正雄园’是重点项目,停工一天损失几十万,我做东,咱们去前面酒楼谈谈?”

李科长推开他的手,脸色严肃:“顾总,规矩就是规矩,有人举报你们未处理污染就动工,必须停工核查。”

“举报?谁举报的?” 陈默快步上前,将那份有赵官员签字的环保假文件递过去,“李科长,您看这个 ——2021 年鼎盛集团在这里囤放油罐时,赵官员就伪造了验收合格文件,现在我们主动检测出污染,正要整改,怎么就成了‘未处理污染动工’?”

李科长接过文件,眉头越皱越紧。顾言之见状,又想插话:“陈负责人,话不能这么说,污染整改得走流程,我认识环保局的王局长,要不我帮你……”

“不必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白色衬衫、扎着低马尾的女人走过来,胸前的工作证写着 “市纪检委 林溪”。她径直走到李科长身边,递过一份文件:“李科长,赵某某涉嫌滥用职权、收受鼎盛集团贿赂的案件,我们已经立案调查,这份是他的讯问笔录,里面明确提到当年伪造环保文件的经过。”

陈默愣了一下 —— 他昨天才将举报材料提交给纪检委,没想到今天就有工作人员到场。林溪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对他笑了笑:“陈先生,我是负责此案的纪检干事林溪,你提交的证据很关键,我们加班核实了情况,特意过来帮你澄清。”

她的笑容干净利落,眼神却带着几分欣赏,说话时不自觉地向陈默靠近半步:“你提交的照片里,有个细节很重要 —— 赵官员与鼎盛高管的合影背景,藏着油罐的编号,我们顺着这个编号,找到了当年的运输记录,彻底坐实了他的罪证。”

苏晚站在陈默身边,看着林溪与陈默自然交流的样子,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她能感觉到林溪对陈默的欣赏不是错觉 —— 林溪递文件给陈默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提到关键证据时,眼神里满是认可,这些细节像细小的刺,轻轻扎在她心上。

李科长看完讯问笔录,脸色瞬间变了:“原来如此!是我被误导了,这就撤销停工通知,你们尽快推进污染整改,有需要可以联系环保局协助。” 说完,他瞪了顾言之一眼,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顾言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敢再多说 —— 纪检委的人在场,他可不敢再提 “找关系” 的事。

危机解除,老周松了口气:“多亏了林干事,不然咱们这项目真要被耽误了。”

“应该的。” 林溪笑着摆手,目光又落回陈默身上,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陈先生,关于赵官员的其他线索,我还想跟你详细了解下,比如你有没有见过他和其他企业的人接触?我们怀疑他不止收了鼎盛集团的好处。”

“当然可以。” 陈默点头,转头对苏晚说,“你先回公司整理整改方案,我跟林干事去板房谈,晚点去找你。”

苏晚勉强笑了笑:“好,你们注意安全。” 看着陈默和林溪走进板房的背影,她心里像堵了块棉花,闷得发慌。顾言之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挑拨:“晚晚,你看陈默和林干事聊得多投机,林溪可是纪检委的骨干,年轻漂亮又有能力,你可得多上点心。”

苏晚没理他,转身走向汽车。她知道顾言之在故意搅局,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 林溪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忍不住对比,对比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站在陈默身边。

板房里,林溪将一杯温水递给陈默:“聊了这么久,喝点水吧。你昨天提交证据时,黑眼圈很重,是不是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陈默接过水杯,心里有些暖意,却也保持着分寸:“谢谢林干事,项目刚启动,事情多了点。关于赵官员,我还知道他去年帮一家房企违规修改了容积率,具体哪家我还在查。”

“太好了!” 林溪眼睛一亮,拿出笔快速记录,“这个线索很重要,我们可以顺着查下去。对了,你之前在城中村蛰伏三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看新闻里说,你为了收集证据,还差点被张虎的人报复。”

她的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心,手指轻轻碰了碰陈默胳膊上的旧疤:“这个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陈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轻声说:“都过去了。” 他能感觉到林溪的好感,却不想让这份好感变成误会 —— 他心里已经有了苏晚。

就在这时,板房的门被推开,苏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陈默,整改方案需要你签字确认。” 她的目光扫过林溪放在陈默胳膊附近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林溪立刻收回手,笑着站起来:“看来我打扰你们工作了,那我先回去,有新线索再联系你。”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陈默说,“对了,我帮你打听了,环保局有个土壤修复的专项基金,你可以申请,能减少项目成本,申请材料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说完,她才转身离开。板房里只剩下陈默和苏晚,气氛有些尴尬。陈默接过整改方案,刚想解释,苏晚却先开口:“林干事人很好,帮了我们不少忙。”

“嗯,她很专业。” 陈默签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苏晚,“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林干事只是工作关系。”

苏晚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搅了搅手指:“我没误会,就是…… 觉得她挺优秀的。”

陈默放下笔,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再优秀,也不是你。苏晚,我答应带你去见杨伯,就不会变。” 他的手心温暖而坚定,瞬间驱散了苏晚心里的不安。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老周打来的:“陈默,不好了!顾言之刚才联系了盛达建材的供应商,说要断我们的钢筋供应,还说除非苏设计师跟他谈合作,否则就不供货!”

陈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言之居然用项目威胁苏晚,简直不择手段!苏晚也握紧了陈默的手:“别担心,我们可以换供应商,不一定非要用盛达的。”

“换供应商需要时间,项目不能拖。” 陈默皱着眉,眼神锐利,“看来得跟顾言之好好谈谈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板房外,林溪并没有走远。她看着陈默和苏晚紧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 她是纪检干事,更清楚分寸,刚才的欣赏,也只是源于对陈默坚持正义的敬佩。

而不远处的树荫下,顾言之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阴狠:“对,就是要让陈默知道,没有我,他的项目做不下去!苏晚必须选我,否则我让‘正雄园’彻底烂在地里!”

夕阳渐渐落下,城西地块的风带着凉意。陈默握着苏晚的手,心里清楚,顾言之的反扑只是开始,而他不仅要守护好项目,还要守护好身边的人。这场关于项目与情感的博弈,还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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