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蓁点了点头,“好些了,这么晚了,侯爷还过来做什么?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傅景洲看着她说,
“今日她们过来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她们了,没事不过来烦扰你的。”
他虽然没有具体的说自己指的是谁,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指的是谁的。
要是在后世,沈若蓁的男人提起别的女人的话,她会二话不说的给他一巴掌,然后踢他出局。
但是在这个女子三从四德的时代之下,沈若蓁只能够默默的吸了口气,露出一副大度的神情,淡淡的说。
“她们能够过来请安是她们有心了,只是我的身子不好,实在也是没有精力见她们的,倒是辜负她们的好心了。”
听她语态从容的说出这番话,傅景洲并没有觉得开心,心里只觉得坠坠的难受。
看到沈若蓁脸上几乎没有变化过的微笑,想到以前她眉眼弯弯朝着她撒娇的时候,他的心就好像是被揪了一下的难受。
忍不住上前两步,声音微急,“蓁蓁,你……”
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干涩的说了一句。
“她们不过是妾室,你是当家主母,你怎么说她们就应该怎么做的。”
沈若蓁苍白的脸上神情淡淡,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让傅景洲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蓁蓁,你怎么样了?”
他担心沈若蓁又要吐血,赶紧就想过来,颜嬷嬷抢先一步将人扶住了,免得傅景洲过来了,沈若蓁待会儿又得沐浴一次。
颜嬷嬷对着傅景洲勉强笑着说,“侯爷,夫人的身体不舒服,这些日子怎么也睡不好觉,夜里伺候的人一点儿呼吸声都能够把夫人惊醒的。”
傅景洲愣了一下,看着颜嬷嬷。
颜嬷嬷又说,“夫人旁边儿实在是不能够有人,侯爷还是去别的地方休息吧。”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傅景洲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忍着那种失落的感觉看着沈若蓁,嗓音低低的说。
“蓁蓁,我才从边关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我只是想要多陪陪你。”
这些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常常是一道口谕他就要离开家里前往边关,留下病弱的妻子在京中照顾家里的老小。
有时候他午夜梦回,都担心她的身体会出什么问题,让他们见不到最后一面。
他害怕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能够跟她亲近,这让他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沈若蓁柔弱的咳嗽了两声,脸色看上去越发的苍白了,听到他的话,放在被子下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她勉强的微笑着说,“侯爷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
接着她叹息一声,仿佛是妥协了一般,对着傅景洲说。
“罢了,一两夜不睡也没有什么的,那就……咳咳咳……”
颜嬷嬷看她咳嗽起来,立即拍着她的背担忧着急的说道。
“夫人的身体本来就弱,太医来了都是让你好好的休息的,哪里能够说是一两夜的不休息呢,你这样伤害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啊。”
沈若蓁靠在她怀里柔弱的说,“咳咳,没事的,嬷嬷,侯……侯爷难得回来……咳咳咳……”
听她的咳的几乎停不下来,傅景洲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说。
“你这身体这么弱,你不好好的休息怎么行?这样只会熬心血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隐忍,妥协道。
“你既然不让人在里间睡,那我就在外面的榻上休息就是了,我只想离你近一些,有什么事情你也好叫我。”
沈若蓁很想继续拒绝,可是也知道傅景洲刚刚回来,想要一口气撵他出去是不可能的,就虚弱的点头。
“那就委屈侯爷了。”
她哪怕生着病也是这么温柔懂事的,明明是如此体贴的样子,傅景洲却心有所失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沈若蓁离他很远很远的。
这些年来,侯爷虽然在京中的多数时间都是在夫人的房间歇息,可是就没有一次能够跟夫人同床的。
沈若蓁身边儿的丫头们都早已经习惯了,很快就抱了被褥去把外间的榻给铺上了,请傅景洲出去休息。
傅景洲看着自己不离家一直也没有躺下休息的沈若蓁,攥了攥手指说。
“蓁蓁,你好好的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沈若蓁微微点头,傅景洲出去之后,颜嬷嬷扶着她躺下了也就出去了。
没办法,刚刚还说了沈若蓁睡觉是不让人在里面的,此刻颜嬷嬷自然也不好留下来。
床头留了一颗泛着蓝光的夜明珠,既能够起夜方便,也不刺伤眼睛。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之后,屋里就只有一帘之隔的夫妻两人了。
可是哪怕只有一帘之隔,傅景洲也没有办法就这么睡着,他想要的是能够将沈若蓁拥在怀中好好的安抚。
而不是这样夫妻都不在一个床上睡着,他觉得自己胸口一片燥热,却也没有敢进去打扰了里面人的休息。
一直挨到了后半夜才睡了一会儿。
外面那人的存在也让沈若蓁很是不舒服,让她怎么也没有办的睡着,可是也不敢随意翻身闹出动静,免得傅景洲进来查看,因此很是难受。
一直熬着到外面傅景洲起来去上朝了,她那条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让自己陷入了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