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见林父如此决绝,心里有些慌了,但嘴上还是硬撑着,“断就断,我还怕你不成,老三,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断了亲你可就是无根之人了!就是死了祖的嘛也是入不得!”
孙氏瞧着林父那铁青的脸色,悄悄地拉了拉林老太的胳膊小声嘀咕道:“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这若是真断了亲,咱家的地咋整!”
林老太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这地可是林家的命根子。她脸色变了变,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老三,你别冲动,断亲的事再商量商量。”
林清婉冷笑一声,“阿奶,现在想商量了?晚了。我爹心意已决,您就别再白费力气了。”
林父想不到事到如今,娘竟惦记的竟是地里农活,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林老太自嘲的说道:“娘,原来在您心里,我还不如那几亩地重要,这些年你一直说我克亲,我一出生就将爹克死了,我这么多年在家一直谨小慎微,可即便是我做的再多也终究是去不得你的眼!”
“罢了,今日这亲是非断不可,不过你带放心以后该给你的养老银子一文也不会少。”林父眼神黯淡,却又透着决绝。
王里正无奈地摇摇头,开始着手办理断亲事宜。
林老太见无法挽回,只能干瞪眼,嘴里还嘟囔着:“断就断,还有养老银子以后每个月必须给我五两银子! ”
林清婉冷笑,“阿奶,您也太贪心了。分家时老宅可没给我家什么,如今断亲,能给您养老银子就不错了,每年十两,多了没有。”
林老太一听,又要撒泼,王里正赶忙制止,“老嫂子,这十两银子不少了,这年月,一年一大家子的嚼用也才不过十五两,老三也不容易,你就别再闹了。”
林清婉听完王里正的话,心里一阵懊恼,竟然说多了!她咋就嘴这么急呢!
就那老刁婆子那样,多给她一文钱,她都心疼。
林老太虽满心不甘,但也不敢再忤逆里正,只能恨恨点头。
待王里正写好文书,双方签字画押,断亲之事算是成了。
林父站起身,拉着林清婉和林母的手道“走,咱们回家!”
林瑾安也欢快地跑过来,一家人昂首挺胸地离开老宅。
一回到家,林母感觉一切宛如做梦一般不真实,她拉着林父的手声音颤抖的问道:“当家的,你快掐掐我,这……这是真的吗?”
林清婉轻轻捏了捏林母的手,“娘,这是真的,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老宅的气了。”
林母闻声立马上失声痛哭,“这么多年……终于……彻底断干净了!”
林父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里清楚当初即便是分了家,娘也会明里暗里蹉跎惠娘。
“惠娘,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林父搂过林母的肩膀懊悔不已。
林清婉看着母亲喜极而泣,心里也满是感慨,她安慰道:“娘,往后咱们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林父也点头,“是啊,没了老宅的拖累,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过上好日子。”
“对!即便是断亲了又何妨!保不齐林家的族谱要从爹这里单开一页呢!”林清婉打趣道。
林母闻言立马破涕为笑,“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口无遮拦。”
殊不知,林清婉今日一句玩笑话,若干年后竟真成了现实,当然了这是后话。
这边,林家老宅。
待林清婉一家走后,林金生就抱怨道:“娘!你咋就这么冲动!好好的断什么亲!这以后地里的农活谁干啊?”
“是啊,娘!我方才那么给你使眼色你也瞧不见,这李家的银子咱家都收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林木生也是一脸愁容。
林老太被两人说得心烦,“吵什么吵,不就是几亩地吗,大房二房多担待点。至于那五两银子,我这就去退了,他们也不能把咱们咋样。”
孙氏一听到手的银子要飞了,瞬间急了,“娘,那李二狗是个无赖,他能轻易罢休?到时候闹起来,咱们面子上也不好看。”
她边说着边对着一旁的林金生使眼色。
林金生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是啊,娘,这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林老太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要不这样,把杏儿许配给李二狗,就说之前是弄错了。”
林杏儿一听,差点晕过去,“阿奶,您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嫁给那个老光棍!”
孙氏心疼女儿,赶紧护在身后,“娘,杏儿可不能嫁,她以后可是要嫁个好人家的。”
林老太火了,“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让这银子打水漂?”
林杏儿一听立马指着二房的林梅儿道:“阿奶,让梅儿嫁过去吧!”
林梅儿一听,吓得脸色煞白,“阿奶,我不要,我不要嫁给李二狗。”
二房的张氏也赶紧护着女儿,“娘,梅儿还小,不能这么糟蹋她。”
林老太不耐烦地挥挥手,“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了那么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让梅儿嫁。”
张氏急得直跺脚,“娘,您太偏心了,凭什么每次有坏事都轮到我们二房。”
她边说着边推搡一旁的林木生道:“当家的,你快说两句啊!难道你眼睁睁的瞧着梅儿嫁进李家那火坑不成?”
林木生皱了皱眉,一把甩开张氏的胳膊支支吾吾道:“行了!就听娘的吧!”
孙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弟妹,这李家咋就是火坑呢!那梅儿嫁过去生个一儿半女,在李家站稳了脚跟,这村里人谁不高看二弟一眼。”
林梅儿哭的梨花带雨,死死抱住张氏的腿道:“娘!我不嫁!我不要嫁李二狗!”
张氏瞧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心一横,“娘,你若执意将梅儿嫁给李二狗,这亲我们二房也断了!以后过各过的便是!”
林老太没想到张氏竟这般强硬,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指着张氏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们一个个反天了是吧!我告诉你老娘我还活着呢!这个家就由我说了算!断亲?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