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泽仁的声音薛明彰和施轻语不约而同看了过去霎时松开了彼此,施轻语抓着薛明彰的衣袖有些畏惧地躲在他身后。
她从来没见过薛泽仁朝自己发那么大的火。
薛泽仁黑沉着脸走进来,看着施轻语还攥着薛明彰的衣袖而薛明彰还握着施轻语的手,冷声呵斥,“松开,轻语你回去。”
“爹,你有火冲我来。”薛明彰皱着眉头看向薛泽仁,安抚地拍了拍在他身后明显瑟缩了一下的施轻语的手。
“都听不懂我说话了是吗?松开,回去!”薛泽仁脸色越来越黑。
薛明彰也没想到薛泽仁会那么生气,拉开了施轻语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柔声说道:“轻语先回去,我和爹说。”
施轻语一脸委屈害怕地点点头,咬着唇福身行了一礼,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施轻语的身影,薛明彰才看向依旧满脸怒容的薛泽仁,“爹,你这是干嘛?都吓着轻语了。”
“我干嘛?我才应该问你干嘛,”薛明彰压着心中的怒火,指着门口的方向,低声道,“那是你妹妹,你这般抱着她成何体统?要是被外人看见咱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咱们家有一个声名狼藉的薛尽梨还不够吗?”
薛尽梨看不惯容不下继母继姐的事在京城早就人尽皆知了,现在还与纪家退了亲,也不知道还有哪家愿意娶她,他为了她的事都焦头烂额了,又瞧见薛明彰和施轻语抱在一起,火气就更大了。
“爹你在说什么?只是轻语哭得伤心我安慰她一下,”薛明彰蹙眉说道,“而且,轻语又不是我亲妹妹,她姓施的,我是可以娶她的。”
“你给我闭嘴!”薛泽仁愤怒地扇了薛明彰一巴掌,“你给我把这念头给掐了,你不能对轻语有任何不轨的心思,你绝不可能娶她。”
薛明彰动了动被打了一巴掌的脸颊,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薛泽仁,“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轻语又不是薛家人,为什么绝不可能?”
“她就是我薛泽仁的女儿,她就是你亲妹妹!”薛泽仁看着薛明彰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不,爹你骗我的。”薛明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薛泽仁看着薛明彰一副被打击的模样,叹了口气,“爹岂会在血脉这些事情上骗你?”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们?”薛明彰眸光深沉,声音沙哑,“轻语比梨儿还要大三个月,那时候、那时候我娘,还有母亲她……”
“那时候方氏还是施家妇,”薛泽仁无奈地解释,“一直不告诉你们,一直没让轻语认祖归宗,是不想世人知道后诟病我和方氏。”
薛明彰看着薛泽仁不停地摇头,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泛红,“爹,你对得起我娘吗?我们三兄弟体谅你一个人带着我们兄妹四个,我娘离世不过三月你要续娶我们没有二话,方氏来了我们把她当母亲恭敬,你现在告诉我早在梨儿出生之前,方氏还是施家妇时,你们就苟且在一起了?你对我娘的深情全他妈的是假意是吗?”
在他记忆里,一直都是父母恩爱,他爹只有他娘一个人。
居然全是假的。
“薛明彰!怎么和爹说话的!”薛泽仁恼羞成怒地大吼。
“哈哈哈,爹,若是今天你不是撞见我和轻语抱在一起,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们了是吗?”薛明彰嘲讽地笑出声,“你就不怕我们和轻语就像你和方氏一般偷偷逾矩了?”
“薛明彰你闭嘴!”薛泽仁抬起手又想扇过去,却在他扬起脸时停在了半空。
父子俩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薛泽仁无力地垂下手,沉声道:“阿彰,我和你娘还有方氏之间没有那么简单,我和你说不明白,总之你记住轻语就是你妹妹,你不要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听明白了吗?”
薛明彰抿唇看着薛泽仁却是没有开口答话。
“此事你知道就好了,也不必让阿正和阿哲知道,方氏照料你们兄妹四个长大也是费心费力的。”薛泽仁拍了拍薛明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若是有怨,你就怪爹,那么些年了,方氏如何待你们你心中也有数,她来到伯府也没再添个一儿半女,就是怕你们不高兴。”
薛明彰沉着脸依旧没有说话。
“你大哥说梨儿的手受伤了,梨儿不愿意见我和你大哥,她小时候最喜欢你了,你去看看她吧。”薛泽仁知道一时半会儿这件事很难让薛明彰接受,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梨儿的手受伤了?何时受的伤?怎么受的伤?”薛明彰蹙眉看着薛泽仁。
她之前用刀不是用得好好的吗?
几天没看见她,她又惹事了?
“就是你们落水那天,你大哥不小心弄伤了她的手,”薛泽仁简单解释,看着薛明彰沉声说道,“老许说,梨儿的手早就受不了力了,你知道吗?”
除了问方昭月,他也单独问过许管家,事情好像有些出入。
他们俩到底是谁在糊弄他?
“什么?大哥伤得梨儿那么重?是想废了梨儿的手吗?”薛明彰眉头紧锁,不能受力那和废了也差不多了。
“不,”薛泽仁摇摇头沉声道,“许多年前摔下楼梯那次后,梨儿的右手就受不了力了,不是这几天的事。”
薛明彰震惊地摇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的手早就没事了。”
*
晋王府。
“世子。”九酝走进江峤南的书房,向在处理公务的江峤南行了一礼。
“说。”江峤南头也没抬。
“那个人是拿钱办事会点武的一个挂单混混人称刘壮,认识他的人称他从前也没少干这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事,死不足惜,但伤害卿姑娘是接的哪家的单现在只有他自己和雇主知道。”九酝看着江峤南无奈地说道。
江峤南抬头看向九酝,眼里有些嫌弃,“那就相当于没查到重点。”
“世子,实在是这人还挺有准则,从不向任何人透露雇主消息。”九酝有些无奈。
“继续查,既然有联系必定有痕迹,”江峤南手指叩着桌面沉声说道,“卿姑娘的身份查到了吗?定是和她有仇的人买的凶。”
“是,”九酝点点头,语气有些犹豫,“京城没有姓卿家中有女儿的人家,倒是阑珊楼有个叫青媚的花魁,这不是她化名,她本家就姓青,但我们的人顺着青媚姑娘的线索也并没有查到和刘壮有联系的人。”
“哪家姓卿?是不是举家在边境的卫国将军家?”江峤南低声问道。
他自己也想到这家,可是卫国将军府就没人。
“是,只有卫国将军府姓卿,但卿将军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九酝点点头。
“九酝,你亲自去阑珊楼看一看这青媚长什么样,”江峤南沉思了片刻,沉声道,“查一查卿将军在京中还有什么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