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明沉吟片刻：“没有的话就回去好好工作，把该落实的都给落实了。”
两位当事人相继离开，嚼舌根们也都暗暗舒了口气。
夏舒意的眼底闪过精光，反倒兴味愈浓。
她拿出手机，给一个卡通长发女生微信头像发去信息。
[别说，周处长和那实习生之间好像真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
有了外交特使坐镇，枪击事件的调查进度很快。
基本上锁定了目标嫌疑人，一旦有动静就能迅速将其捉拿归案。
领事馆的工作氛围也明显轻松许多。
而且听说周处长下周就回国了，随后会有新的参赞到任。
办公室。
“周处长，这次得感谢你不远千里来救急非常感谢……”
周霁明态度谦和的笑了下，打断陈昱珩的话。
“学长，现在办公室里就只有我们俩，没必要太客气吧。”
说起来，两人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在周霁明还是外交部新人的时候，陈昱珩是带他的领导。
短短几年过去，后生可畏。
“什么客气？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陈昱珩笑着摆手，感叹道，“还以为差不多就到这里了，着实意外。”
比起周霁明年轻气盛，能在动乱地区一待就是三年的激进冒险，陈昱珩就保守多了。
一路走过来，完全就是按部就班。
所以现在能混到副处长的职位，他已经很满意了。
没想到还能往上升。
很大程度得益于面前这位贵人的提点。
周霁明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悠悠抿了口茶水，不疾不徐动唇。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陈秘书本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有能力胜任。”
“我只不过是顺便递了句话，最后敲定的还是上面的人。”
听得出来，他不想邀功。
陈昱珩心领神会的转移话题：“你……身体还好吗？听说那一遭差不多都到鬼门关了，还好命大。”
“没什么大碍。”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鬼天气，周霁明轻轻捏了下有点隐隐作痛的骨头，表情无波无澜。
良久，他自嘲道：“现在年纪大了，得惜命。”
……
晚上刚回到公寓，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孟朝盈没来由的心情烦躁。
关了灯，她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顺手捎了一袋零食走向阳台。
当初看房时，最中意的就是这面落地窗，看出去的视野没有任何遮拦。
如今总算派上用场。
雨滴拍打着玻璃，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晕染出飘渺的璀璨。
孟朝盈盯着发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微风顺着缝隙吹进来，有点冷。
但她只是瑟缩了下肩膀，懒得起身去拿毛毯。
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包装的蓝色礼盒，是周霁明那天去家里送的礼物。
还有一束快要枯萎的黄玫瑰。
那天从医院出来，放在车子引擎盖上了。
应该是周霁明送的。
孟朝盈本想随手丢掉的，犹豫再三给带了回来。
她的指尖在礼盒蝴蝶结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并不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也不想知道周霁明送礼物的动机。
无所谓的。
反正早已不喜欢。
孟朝盈随手把礼盒塞到了阳台的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
随后她迷迷糊糊去洗漱，微醺着倒在床上睡着了。
久违的梦见了十八岁生日的糟糕表白……
周霁明二十八岁，进入外交部工作的第三个年头。
每天都忙，连回家的次数都变少了。
孟朝盈特意从一个月前就给他发信息，让把生日那天空出来。
至少回家里一趟。
不知是想逗她，还是真有那么忙，周霁明一直没有给出确定答案。
直到夜幕降临时，他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家门口。
一整天孟朝盈都守在窗边，心情起起落落的，做什么都没心思。
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她脸上顿时扬起明媚笑意。
欢呼雀跃着冲下楼。
“霁眀哥，你真的回来啦！”
刚刚成年的孟朝盈还不懂权衡利弊，更不知道什么般配条件，只单纯觉得喜欢就要勇敢说出来。
到了跟前，她直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周霁明，侧脸贴上他的胸口。
梦里，孟朝盈清楚记得男人后退一步的同时，身子似乎还僵了一瞬。
大概十多秒之后，一只大手才轻轻拍了她的手背。
周霁明漠然又无奈的声音传来：“孟朝盈，松开！别招人烦。”
“不要。”孟朝盈摇摇头，加重了手臂的力度。
那时候的她，虽然年少莽撞，但也害羞。
一想到即将要说的话，孟朝盈就爆红了脸颊，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
奈何，周霁明根本不解风情。
他硬生生把人推开。
“你都十八岁了，能不能矜持……”
“周霁明。”
话没说完，被直接打断。
而且还是连名带姓的喊人。
周霁明愣了愣，他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笑意，混合着少见的温柔。
是纵容？
也像鼓励。
随即，孟朝盈的额头被不轻不重弹了下。
“没大没小，谁教你的？”
“我……”孟朝盈紧抠手指，低头扭捏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脚上踩着帆布鞋。
鬓边特意戴了一枚珍珠发夹当作点缀。
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脸颊白里透红，视线闪躲，像是雨后新探出头的花苞。
青春，秀美。
自带有不容忽视的光华。
周霁明垂下视线，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笑道：“早早，生日快乐。”
孟朝盈猛然抬头。
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很多回忆。
从八岁第一次见到周霁明的模糊印象，到初二时跟周书禾逃课追星被逮到心惊胆战的看完了演唱会，再到高中时好多封被他亲手毁掉的情书说要以学业为重。
最后，十八岁生日礼物。
打开盒子，是一枚玻璃种的翡翠平安扣，色泽通透。
目测价值不菲。
虽然没那么浪漫，但胜在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