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做了？”
耳边响起一道沉郁的男声，凝霜睁眼。面前是一张男人的脸，相貌英俊，遒劲的手臂正扶着她的腰，冷白面皮，似笑非笑。
“该死。”凝霜暗骂了句，很明显，她又被药力支配了。
腰间软肉陷进指缝，男人将凝霜从床上捞起。失去支撑，凝霜本能搂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得逞，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不加掩饰，凝霜慌忙捂住胸口。
男人压低眉眼，语气暧昧：“怎么？我不能看？”
凝霜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抵着男人的胸膛，用力推搡。“出去。”
男人笑了笑，“是你叫我来的，这会儿又让我出去。当我是什么？训狗呢？”
“你不如狗。”凝霜揶揄。
男人抬手，捏住凝霜的下巴，细品她脸上的潮红。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是吗？你对比过？”
他总是这样，甭管难听的好听的，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像是调情。
当然，这一切基于他有一张好看的脸。
瘦削的脸庞，寡冷的气质，看人的时候，唇边挂一抹淡淡的笑意，冷漠中又带一点深情，标准的渣苏脸。
年少无知时，谁还没爱过一个坏人呢？就纵容她一次吧。
指腹抵着唇角，凝霜轻轻吻了上去。
将至未至时，凝霜惊醒。
周围环境是万米高空，凝霜憋着一口气，脸色涨红。
又是那种梦！
每次吃了褪黑素都会做那种梦！
深吸一大口气，凝霜剧烈地喘息。
缓了好一会儿，凝霜伸手摸自己的脸，很烫，像是发了高热，身体还保留着欲望的潮温。她需要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在飞机上做春梦，跟春梦对象是前男友，到底哪一个更尴尬？
这里是国航CA876，巴黎飞北京。
凝霜去洗手间回来，头等舱里，空姐正躬身为一位男乘客服务。
“许先生您好，我们今天的配餐是西冷牛排配牛油果沙拉，还有……”
“不用了。”
“那请问您需要饮料吗，我们有橙汁、可乐、牛奶……”
“都不需要，给我一条毯子，谢谢。”
男人的声音低沉，凛冽，没有一丝情绪，像最冰冷的刀子，与空姐甜腻的嗓音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凝霜认得这嗓音，它属于一个同样寡冷的男人——许津南。
出门没看黄历，偶遇前任，而且还是刚刚做过春梦的前任。
万一被撞见……妈妈呀，社死。
凝霜刻意压低帽檐，从空姐背后路过。同一时间，空姐起身，好死不死，将凝霜撞了一个趔趄。
空姐忙不迭道歉，“抱歉，女士。不好意思撞到您。”
凝霜压低嗓音回复：“没关系。”说罢，快速返回自己的位置。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凝霜感觉，有一道冷光射在自己身上。
“等一等。”低冷男声响起。
凝霜脚步滞了一下，假装没听见，拔腿开溜。如果这里不是万米高空，那她宁可跳窗而逃。
凝霜迅速返回自己的位置，拉好隐私窗帘。
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多久了？三年还是四年？刚刚那一霎，凝霜甚至不敢看许津南的脸。
他们也是有过好光景的，在一起三年多，少有争吵。分开是她提的，许津南也做过挽留。
他说：“昭昭，再陪我几年。”
那时凝霜笑容天真烂漫，“是几年呢？”
许津南没有给出答案。
她说：“许津南，我就陪到这吧，此生不见。”
凝霜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再遇见。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产生交集，只会是孽缘。
“唰——”
隐私窗帘被拉开，许津南出现在凝霜面前。
多年未见，他好像一点都没老。皮肤还是那么白，五官硬秀锋锐，长而直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一小点瞳仁，看她的目光比从前淡。
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凝霜干咽了下，勉强挤出一丝笑，说：“嗨，真巧。”
“干什么去了？”许津南问。
声音也没变。
低冷、沉郁、又带一点漫不经心的随性，语速不疾不徐，笃定听的人极有耐性一字不落听完。
“去工作呀。”凝霜说。
许津南笑了下，后退半步，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凝霜。
凝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有事吗？”
许津南挑了挑眉，戏谑调侃：“没事儿就不能说话了？怎么？当了大明星，就瞧不起人了？”
凝霜礼貌拒绝：“抱歉哦，我没有跟前任叙旧的习惯。”
“前任……”许津南品味这个词，倏地笑了。
凝霜神色微变。
许津南向前一步，俯身贴过来。
距离猛然拉近，凝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和玫瑰的味道。
许津南从不用香水，沾染的味道都来自于酒店。
梦里那些旖旎的画面随之展开，凝霜压低帽檐掩饰自己的羞赧。
“津南？”温婉的女声响起。
凝霜怔了怔。
许津南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身将隐私窗帘重新拉好，顺便钻进来。
跟前男友同处于私密狭小的空间，凝霜浑身不自在。
“津南～”温柔甜美的女声。
凝霜确定她没听错，很警惕地问：“你女朋友？”
许津南眉毛微皱，没有说话。
凝霜语气骤冷，“你走，我不想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许津南再度靠近，语气变得暧昧。
凝霜忍无可忍，威胁的语气说：“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嗯，你喊。”许津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丝毫不怕被女友捉奸。
凝霜自嘲，是她天真了，许津南是什么人啊，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哪可能受她威胁。
况且，他可以不要脸，但她不行。
她是女明星，搞出点当三的新闻，她的演艺生涯就全毁了。
“津南～”柔美女声再次呼唤。
此次头等舱，算上凝霜，一共就三名乘客。空姐分析，三人都认识，没敢多管。
“你出去吧～”凝霜语气放软。
睡过三年，凝霜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许津南唇边漾起一丝不明的弧度，像是玩够了，拉开隐私帘，转身离去。
后面两个小时，凝霜一直保持警惕。但许津南仿佛对她失去了兴趣，没再来找她的麻烦。又吞了一颗褪黑素，凝霜沉沉睡去。
梦里，未完待续的情事，许津南再次出现。
这一次，凝霜不再配合，双手胡乱拍打着空气说：“不要，别碰我，你走开。嗯～不要了，许津南，不要了。”
过道上，许津南微微拧眉，唇边勾起一抹玩味。
睡过三年，许津南太了解凝霜那句：“不要了。”会在什么情况下发出。
比起偶遇前任更尴尬的是，做关于前任的春梦被前任撞见。
不知过了多久，凝霜听见空姐正在给旁边位置铺床。
有人升舱了？凝霜琢磨，旁边的位置明明没人啊。
“许先生，床铺好了。”空姐说。
许先生……许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