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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光透过智能窗帘的缝隙洒入卧室时,萧明凰已经完成了每日的吐纳修炼。这具身体虽然柔弱,但经过内力调理,经络已通畅许多。她站在落地镜前审视自己——镜中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清丽,眉眼间却少了原主照片中那种怯懦,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温婉…”萧明凰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划过梳妆台上摆放的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站在海边,笑容羞涩,与镜中的自己判若两人。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萧明凰现在已经知道这个黑色小盒子叫做”手机”,是这个世界人人必备的通讯工具。屏幕上显示”父亲”二字,她犹豫片刻,还是滑动了接听键。

“婉儿,醒了?”温礼贤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李医生九点到,你先下来吃早餐。董事会十点半开始,今天要讨论与齐家的合作项目。”

萧明凰微微蹙眉。董事会?合作项目?这些词汇在她接收的零碎记忆里并不清晰。但她敏锐地捕捉到温礼贤语气中的试探——这位”父亲”显然在观察她是否真的失忆。

“知道了。”她简短回应,挂断电话。

衣柜里的衣服大多不适合她的审美。萧明凰翻找许久,终于选出一件米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长裤,搭配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长外套。这身装扮至少不会让她感觉过于暴露。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楼下隐约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萧明凰缓步下楼,忽然注意到二楼拐角处有一扇半开的门,里面传出压低嗓音的交谈。

“…脑部扫描显示没有器质性损伤…”

“…行为异常明显…”

“…暂时性解离性遗忘…”

“…联姻计划不能耽误…”

萧明凰放轻脚步靠近。透过门缝,她看到温礼贤正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交谈,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文件夹。

“王律师,遗嘱修改好了吗?”温礼贤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增加了’若温婉因精神问题无法履行继承人职责’的条款。”律师推了推眼镜,”不过温老董事长设立的信托基金有特殊规定,如果直系血亲在世时股权被稀释…”

“够了。”温礼贤打断他,”先观察几天。齐家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再拖下去那个港口项目就会被陈家抢走。”

萧明凰眯起眼睛。看来这位”父亲”正在为剥夺女儿继承权做准备。她悄无声息地退开,继续向一楼走去。

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各色早点。萧明凰认出其中几样——粥、包子、小菜,但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食物。一个佣人正在摆放餐具,看到她进来,明显怔了一下。

“小姐…您今天起得真早。”

萧明凰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这个举动让佣人瞪大了眼睛——在原主的记忆中,温婉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甚至连吃饭都不敢发出声音。

“把今天的报纸拿来。”萧明凰吩咐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一直如此。

佣人手忙脚乱地取来一叠纸质媒体。萧明凰翻开第一份《财经日报》,头版赫然印着《温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在即,联姻能否挽救危局?》的标题。配图是温礼贤与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握手的照片,图注写着”温氏集团董事长温礼贤与齐氏集团继承人齐晟宣布联姻合作”。

萧明凰盯着照片中的齐晟。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轮廓分明如刀削,眼神锐利如鹰隼。最让她在意的是他握手的姿势——左手微抬,右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力道。这个姿势与她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

“小姐,您的咖啡。”佣人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她手边。

萧明凰从恍惚中回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让她差点吐出来。”这是什么?”

“呃…美式咖啡,小姐平时最爱的…”

萧明凰放下杯子,转而盛了一碗白粥。她一边进食一边快速浏览报纸内容。从这些报道中,她拼凑出了大致情况:温氏集团主营古董贸易与文化产业,近年因投资失误陷入资金危机;齐氏则是跨国航运巨头,双方联姻将促成重要港口项目的合作;而原主温婉,则是这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婉儿。”温礼贤的声音从餐厅门口传来,”睡得还好吗?”

萧明凰抬眼,看到温礼贤带着医生和律师走进来。她放下报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这位是李医生,来给你做例行检查。”温礼贤介绍道,”这位是王律师,公司法律顾问。”

李医生拿出听诊器,萧明凰警惕地后仰。”不必。朕…我身体无恙。”

“温小姐,只是常规检查。”李医生和蔼地说,”听说您有记忆障碍?能告诉我您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

萧明凰扫视三人,决定试探他们的反应:”我记得一支箭朝我射来。”

温礼贤脸色微变,王律师则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有趣。”李医生推了推眼镜,”这是典型的解离性身份障碍症状。温小姐,您能告诉我现在的年份吗?”

“2023年3月16日。”萧明凰准确回答。她昨晚已经通过手机确认了日期。

“那您知道自己是谁吗?”

“温婉,温氏集团继承人,您的病人。”萧明凰滴水不漏地回答,同时观察着三人的表情变化。

温礼贤似乎松了口气,王律师却紧追不舍:”温小姐,您记得与齐家的婚约吗?记得上周董事会做出的增发股票决议吗?”

“王律师!”温礼贤喝止道,”婉儿刚出院,这些事可以慢慢…”

“我不记得。”萧明凰打断他,直视王律师的眼睛,”但我很感兴趣。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董事会做了什么决议?”

王律师被她锐利的目光刺得一怔,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是关于向特定对象定向增发20%股份的议案…”

“也就是说,要稀释我的股权。”萧明凰一针见血。从原主日记和刚才偷听到的谈话,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餐厅里一片寂静。温礼贤的表情变得复杂,既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婉儿,这些事等你身体好了再…”

“父亲。”萧明凰放下筷子,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虽失去部分记忆,但并非痴傻。若温家需要联姻挽救危机,我可以配合。但作为温氏继承人,我有权了解公司真实状况。”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原主温婉性格软弱,从不敢这样直接表达意见,更别提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

温礼贤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当餐厅只剩他们两人时,他叹了口气:”车祸后你变了很多。”

“死里逃生的人总会有所改变。”萧明凰平静地回答。

“董事会十点半开始,你可以旁听,但不能发言。”温礼贤妥协道,”至于齐晟…他今天下午会来见你。”

萧明凰点头。她需要更多信息来了解自己所处的局面,而参加这个”董事会”是个好机会。

早餐后,萧明凰回到房间继续翻阅温婉的日记。越往后读,内容越发令人心惊。

“2月15日:二叔今天又带我去见那些投资人。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想吐。二叔说如果我不配合’应酬’,公司就完了,父亲也会…”

“2月28日:偷听到王律师和二叔的谈话。他们在转移资产!父亲知道吗?我要告诉他…”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车祸前一天,字迹颤抖得几乎难以辨认:

“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继承公司的。那辆车…我看到了车牌。如果明天我出事,不是意外。二叔和王律师…还有齐家那个魔鬼…”

萧明凰合上日记,眼中寒光闪烁。看来原主的死绝非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至于动机,无非是权力与金钱——这与宫廷斗争何其相似。

她打开衣柜深处的保险箱——密码是温婉母亲的生日,这信息来自日记。里面除了一些珠宝首饰外,还有一个U盘和几份文件。萧明凰不知道U盘是什么,但那些文件显然是股权证明和遗嘱副本。

快速浏览后,她发现一个关键信息:温婉名下拥有温氏集团15%的股份,是仅次于父亲温礼贤的第二大个人股东。而根据祖父设立的信托条款,如果温婉在二十五岁前结婚,她将获得额外10%的股权控制权。

“原来如此…”萧明凰冷笑。这场联姻对各方都有利——温礼贤能获得齐家的资金注入;二叔和王律师则能通过稀释股权和控制”失忆”的温婉来掌控公司;而齐家,想必也看中了温氏在文化产业的特殊资源。

时钟指向十点二十分,萧明凰整理好文件,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着装。今天这场”董事会”,将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硬仗。

温氏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萧明凰跟随温礼贤走进玻璃幕墙环绕的会议室时,长桌两侧已经坐了十几位董事。交谈声在她进门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惊讶,有怀疑,也有几道明显不怀好意的视线。

“各位,小女身体已无大碍,今天来旁听会议。”温礼贤简单介绍道,示意她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萧明凰却没有动。她环视全场,目光在一个与温礼贤面貌相似的中年男子身上停留——根据照片,这人应该就是温婉的二叔温礼孝。

“这就是董事会?”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倒像是小朝会。”

会议室一片寂静。温礼孝干笑两声:”婉儿侄女看来恢复得不错,都会开玩笑了。”

萧明凰不理他,径直走到温礼贤右手边的空位坐下。这个位置通常是给第二号人物的,原本属于温礼孝。

“婉儿!”温礼贤低声警告。

“父亲,我既是股东,又是继承人,坐这里有问题吗?”萧明凰反问,声音刚好让全场听见。

温礼孝脸色铁青:”礼贤,看来你女儿失忆后连基本礼仪都忘了。”

“二叔。”萧明凰直接看向他,”我忘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似乎忘了——”她故意停顿,”忘了车祸前的某些谈话。”

温礼孝瞳孔骤缩,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王律师急忙打圆场:”我们开始会议吧。今天首要议题是与齐家的合作协议…”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萧明凰安静地听着董事们讨论港口项目、资金缺口和股权分配方案。虽然许多金融术语她听不懂,但权谋的本质古今相通——谁出钱,谁得利,谁掌权。

她特别注意观察几个关键人物:温礼孝频繁与一位姓陈的董事交换眼色;财务总监汇报时不停擦汗,似乎在隐瞒什么;而温礼贤虽然表面强势,却在几个关键点上对弟弟让步。

“最后一项,关于向战略投资者定向增发20%股份的议案。”王律师宣布道,”这将有效缓解公司现金流压力…”

萧明凰看到温礼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如果这个议案通过,温婉的股权将被稀释到12%以下,失去对重大决策的否决权。

“我反对。”她突然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温礼贤皱眉:”婉儿,我说过你今天只是旁听。”

“作为持股15%的股东,我有权发言。”萧明凰站起身,从包里取出那份遗嘱副本,”何况根据祖父的遗嘱,如果我结婚,还将获得额外10%的投票权。”

会议室一片哗然。温礼孝猛地站起来:”这不合程序!她根本不懂商业决策!”

“我不懂商业,但懂算术。”萧明凰冷笑,”增发20%股份后,父亲持股比例将从30%降至25%,我则从15%降至12.5%。而二叔您和盟友的合计持股将超过35%,不是吗?”

财务总监的额头渗出冷汗:”温小姐,这是标准的融资手段…”

“标准?”萧明凰拿起面前的财务报表,”过去六个月,公司向’东海文化基金会’支付了超过两亿的’咨询费’,而这个基金会的实际控制人是谁?”她直视温礼孝,”需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温礼孝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你这是诽谤!”

“够了!”温礼贤拍案而起,”增发议案暂缓表决。婉儿,跟我来办公室。”

走出会议室,萧明凰能感觉到背后如芒在刺的目光。她知道今天这一仗只是开始,温礼孝和王律师不会善罢甘休。但至少,她争取到了缓冲时间。

温礼贤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他关上门,转身时表情复杂:”那些账目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猜的。”萧明凰实话实说,”二叔表现得太过急切。”

温礼贤长叹一声,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你母亲走后…我确实疏忽了很多事。”

萧明凰不置可否。从日记看,温礼贤对女儿的忽视是原主悲剧的重要原因。但此刻她需要这个”父亲”的支持。

“齐晟下午三点来接你。”温礼贤转移了话题,”无论你记得与否,这场联姻对公司、对你都很重要。”

“我会见他。”萧明凰说,”但不是作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温礼贤审视着她,忽然问道:”你真的失忆了吗?婉儿从不会这样说话。”

萧明凰迎上他的目光:”也许失忆是件好事。现在的我,至少不会被轻易谋害。”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温礼贤胸口。他颓然坐下,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回到温家别墅,萧明凰径直去了温婉的书房。她需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商业规则,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书架上满是经济管理类书籍,她抽出几本最基础的开始翻阅。

时间飞逝,当时钟指向三点整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萧明凰走到窗前,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喷泉前。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而出——正是照片中的齐晟,但真人比照片更具压迫感。

男子抬头,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锐利的眼神直刺而来。那一瞬间,萧明凰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脑海中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雪地里交握的手,染血的玉佩,还有一声穿越千年的”陛下”…

她扶住窗框稳住身形。当再次看向窗外时,齐晟已经不见了。楼下,门铃声响起。

萧明凰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襟。无论这个齐晟是谁,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前世纠葛,现在的她是大周永昭女帝萧明凰,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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