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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功送出鸡汤并(自认为)完美解读小太阳寓意后,赵明珠(林潇潇)过了两天相对安稳的日子。

她抓紧时间啃那些晦涩的古籍,虽然看得头大,但至少知道了当今皇帝年号是永熙,太子萧煜是皇后养子而非嫡出,以及京城几家点心铺子的名气排名——这部分她看得格外仔细。

翠儿对她突然热爱学习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适应,时常忧心忡忡地问:“小姐,您是不是撞坏脑子了?要不咱们再请太医来看看?”

赵明珠只能高深莫测地回一句:“你不懂,知识就是……就是吸引殿下的新法宝!” 成功把翠儿忽悠得一愣一愣,觉得小姐果然是为了太子殿下豁出去了。

然而,好景不长。这日午后,皇后娘娘又派人来了。这次来的不是普通宫人,而是皇后身边得力的掌事嬷嬷。

“赵小姐,娘娘让老奴来问问,您这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总不能日日闷在屋里。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殿下今日午后惯例会去南书房旁的静心斋小憩片刻……” 嬷嬷话说得含蓄,但眼神里的暗示明晃晃的:机会给你了,赶紧去“偶遇”!

赵明珠心里一万个不情愿。静心斋?那地方听起来就僻静,岂不是更容易尴尬?而且“小憩片刻”……去打扰太子睡觉?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

但皇后娘娘的“好意”,她不敢也不能拒绝。

她磨磨蹭蹭地换了身鲜艳的衣裙(原主审美),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惊喜偶遇”的表情,这才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步三挪地往静心斋的方向去。

根据翠儿打听来的“情报”,太子确实有午后在静心斋看会儿书或小憩的习惯,路线也摸清了。

她掐着时间,打算等太子差不多到了,她再假装从旁边经过,来个“好巧哦殿下您也来这里晒太阳啊?”

计划很完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刚走到静心斋附近的回廊,远远就看见太子的身影似乎已经进了斋内。

“这么快?”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加快脚步,想赶在对方坐下前完成“偶遇”。

结果因为走得太急,裙摆又长,脚下猛地一个趔趄!

“哎呀!”她低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个结实的——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冰冷的蟒纹布料触感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赵明珠头皮一炸,僵硬地抬头。

果然!是太子萧煜!

他似乎是听到动静刚从静心斋里走出来,恰好撞见她差点摔倒。此刻,他正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看不出是厌烦还是其他。

“多、多谢殿下!”赵明珠慌忙站稳,抽出自己的胳膊,心跳如擂鼓。完了完了,出师不利,形象更蠢了!

按照原主剧本,此刻应该立刻进入花痴状态。

她赶紧挤出笑容,声音甜得发腻:“殿下您怎么在这里?真是好巧呀!明珠正想着来这边赏赏花,透透气,没想到就遇到殿下了!我们真是有缘呢!” 语气浮夸,眼神闪烁,怎么看怎么假。

萧煜的目光在她强装惊喜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周围:“赏花?” 静心斋附近以松竹为主,牡丹园在另一个方向。

“……”赵明珠卡壳了,内心疯狂呐喊:妈呀!地理没学好露馅了!

“啊……是啊……边走边赏,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她硬着头皮圆谎,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可能是……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着明珠走向殿下吧!” 啊啊啊土味情话虽迟但到!

萧煜听着这漏洞百出的借口,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没有拆穿,反而顺着她的话,语气平淡无波:“哦?既是缘分,那便进来吧。”

说完,他竟转身率先走进了静心斋。

赵明珠:“!!!”

进、进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在计划内啊!

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萧煜走到斋内书案后坐下,抬眸看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赵小姐不是说来赏花透气?孤这静心斋外的景致,尚可一观。”

赵明珠欲哭无泪。她能说不吗?不能。

她只能磨磨蹭蹭地挪进去,尽量挑了个离书案最远的靠窗位置坐下,屁股只挨着一点点椅子边,脊背挺得笔直,全身都写着“紧张”两个字。

静心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太子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

萧煜似乎真的只是让她进来“赏景”,自己则拿起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这种沉默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人难受。赵明珠如坐针毡,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太子。

斋内布置清雅,书架上摆满了书,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冷冽的松木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太安静了……安静得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得找点话说,不然这气氛太诡异了!

“殿、殿下在看什么书呀?”她没话找话,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颤。

萧煜眼皮都没抬一下:“《盐铁论》。”

赵明珠:“……” 听名字就很高深,完全不懂。原主估计连这三个字都认不全。

“哦……好、好书……”她干巴巴地附和。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赵明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看到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几碟点心,灵机一动。

“殿下您渴不渴?饿不饿?明珠给您倒杯茶?或者您尝尝这点心?”她试图扮演贴心小可爱,伸手就去拿茶壶。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手一抖,茶壶没拿稳,壶盖“哐当”一声响,茶水差点溅出来。

萧煜翻书的动作顿住了,目光终于从书卷上抬起,落在她慌里慌张的脸上。

赵明珠吓得赶紧放下茶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手背到身后,脸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煜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眼底那丝玩味又浮了上来。

他放下书,身体微微后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赵小姐今日似乎……格外活泼。”

赵明珠内心: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吓的!

“见到殿下,明珠……明珠欣喜难抑……”她垂死挣扎地维持人设。

“是吗?”萧煜语气淡淡,“孤还以为,赵小姐是受了什么惊吓。”

赵明珠:“!!!” 他看出来了!他绝对看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李德全的声音:“殿下,兵部李大人在书房等候。”

救星啊!赵明珠差点喜极而泣。

萧煜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孤有政务,赵小姐自便。”

“恭送殿下!”赵明珠立刻起身,行礼行得无比迅速标准,语气里的如释重负简直掩饰不住。

萧煜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将她那副“终于解放了”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这才大步离开。

直到太子的身影彻底消失,赵明珠才彻底松懈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喃喃自语,“这‘偶遇’差点变成‘送命现场’!皇后姑姑害我不浅!”

她决定,下次再有什么“偶遇”任务,她一定要提前做好万全的……逃跑计划!

而离开静心斋的萧煜,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某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对身旁的李德全吩咐道:

“往后长春宫那位若是再打听孤的行程,不必拦着,照实说便是。”

李德全一愣:“殿下,这……”

“无妨,”萧煜语气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狩猎般的兴味,“孤也想看看,她下次……还能‘巧遇’出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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