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押著幾十名被毆打砍傷的前治安團成員來到治安所門前的空地上。
“閣下，這些惡棍打算出城逃走，有些被我們殺了，這些是剩下的。”
楊恪看看這些臉色帶著刻骨仇恨，目光兇狠的人群，再看看那些害怕、痛苦、兇狠臉色交替變換的前治安團成員。
“活的都抓住了？”
“沒有，有兩人逃到城西半獸人那裡了，那些半獸人有火槍…”
“你們先把這些人看住，誰帶我去半獸人那裡…”
眾人相互看了看，猶豫片刻，一名左手衣袖空蕩蕩的年輕人上前幾步。
”閣下，我帶您過去。”
“好！”
聽到開門的聲音，楊恪回頭，
安雅和修尓洛克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群穿著精靈軍裝的女人，有的惴惴不安，有的神色麻木。
“你們在這裡等著，順便把房子屍體清理一下，我去去便回。”
來到城南，這裡其實沒有什麼建築，就是一個巨大的類似軍營的簡易寨子，一排排拒馬圍城一個四方形。
正前方一個大門，門頂並排擺著三個人頭骨。
門前兩個前額突出，下顎腫脹，面部佈滿肉瘤的半獸人看到楊恪提著劍走過來，對視一眼，慌忙的跑進寨子。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是的，閣下！”只有一隻手的的年輕人回道。
軍寨內，一個巨大帳篷前，一大群有的端著火槍，有的拿著大刀斧頭的半獸人，神色緊張的看著不斷走近的楊恪。
半獸人雖然脾氣暴躁，但不傻，情商也達到了平均水準，一劍劈開戰甲，挑飛他們首領頭顱的實力，也讓他們非常緊張和害怕。
但嚴苛的紀律，血腥的懲罰制度以及對人類的極度蔑視讓他們無法選擇逃跑。
“你要挑起人類和半獸人的戰爭嗎？
你殺了我們，我們的無敵兵團絕對會把這裡變成廢墟，殺死這裡每一個男人，每個女人都會受盡折磨而死。”
看到楊恪無動於衷的表情和不斷前進的腳步。
半獸人火槍指揮官語言威脅無效後下令：
“開火”
一陣陣濃煙伴隨著輕響冒出，楊恪運轉靈氣，迂迴前進，不斷躲閃著飛來的彈丸，
但是身上還是不斷被擊中，刺痛不斷的傳來。
楊恪衝到半獸人群中，太阿劍左劈右砍，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沒有站立的半獸人。
硝煙散去，地上盡是半截的屍體，有的腦袋分家，有的被劈成兩半。
越過一地屍體，楊恪走進軍寨中那個巨大的圓形帳篷。
看著走進帳篷站定的楊恪，半獸人副官內心發出絕望的吶喊：從哪裡來的怪物！
楊恪還是一言不發，直接躍身上前，
這次沒有直接劈死剩下的六名半獸人，而是控制角度，斬斷了他們的腳掌，挑斷他們的手筋。
不理會在地上哀嚎的半獸人，走到已經癱軟在地的兩名前治安團成員面前，看著已經尿褲子的兩人
二話不說，直接挑斷兩人的手筋腳筋。
剛剛走進帳篷的時候，楊恪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效仿前世，來一次公判大會。
走出寨子門口，來到那個斷臂的年輕人面前：
“回去叫一些人過來，把帳篷裡的那兩個人和幾個半獸人押回治安所，我有用。”
“是，閣下！”
回到治安所，屋裡的屍體已經處理了，就是地上一攤攤血跡，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擺設提醒著每個人這裡發生了什麼。
楊恪坐在一張椅子上，剛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
為什麼這一兩天，殺了不少人，特別是剛剛殺了一百多名半獸人，自己沒有一點噁心，內疚，自責的感覺，那怕是那些半獸人該死。
前世的自己，一隻雞都下不去手，來到這裡殺了人，內心一絲波動都沒有。
第一次殺人可以說是下意識行為，而且是被動反擊。
但今天早上殺的那幾個，就是自己主動的行為，而且是在頭腦清晰的狀態下，沒有一絲罪惡感。
這次就更奇怪了，殺了那麼多半獸人心裡很平靜，那怕那些半獸人的確該死，而且自己對鮮血，半截屍首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難道是融合歸遙的記憶造成的？
回顧一下歸遙劍修的記憶，雖然只是練氣一層，但是殺戮可不少。
無論是在凌霄世界的修行，還是在渭墟世界的征伐。歸遙從一開始的迷茫不忍，到後期的殺戮，都經歷了完整的心路歷程。
還是不對，歸遙的記憶和經歷會影響自己，但自己能清晰的感受自己前世地球的記憶和經歷，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做事的底線和原則是什麼？
楊恪越想越不對，越想思維越混亂，氣息開始無序波動起伏，
前世記憶和歸遙的記憶不斷融合，兩者不點相互擠壓，相互融合，楊恪也在不斷沉淪，彷彿要陷入永久的沉睡一般。
“歸遙大哥，歸遙大哥，你怎麼啦？”
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的搖晃，思緒慢慢的收攏，
楊恪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安雅，
“安雅，我是不是殺人狂，為什麼我殺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安雅看著眼神迷茫的楊恪，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想了想還是說到：
“歸遙大哥，他們都是壞人，真的！
我家酒館旁邊以前是珍妮一家，他們做的麵包可香了，可珍妮被半獸人搶走了，珍妮爸媽去找他們要珍妮，結果他們全部被半獸人殺了，而且在麵包房門前吊了三天…
安雅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蹲在地上抹著眼淚。
“常青城以前有至少五萬人在這裡長居，還有不少的冒險者，探險家，獵人前來。”
修尓洛克看著楊恪迷茫的眼神，
“在半獸人來了以後，這裡長期定居的不到兩萬人了，
治安團和半獸人為了立威殺了很多人，後來又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其餘的不是離開常青城去翡翠城，就是進入黎明森林散居。
黎明森林裡比常青城還惡劣，有無數被我們精靈驅趕和放逐的魔獸，那些人寧可去森林裡居住，也不願待在常青城…”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治安團和半獸人不該死，我是說我殺他們的時候沒有感覺，就像…就像在玩一個網絡遊戲一樣，”
“網絡遊戲？”修尓洛克好奇。
“是啊，網絡遊…”
楊恪呆住了，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修尓洛克，看著還在不斷抹眼淚的安雅，以及那些經歷了悲催遭遇的軍裝女人…
這不是遊戲，這是個真實的世界。這裡又愛又恨，有痛苦悲傷也有歡笑快樂，有正義高貴也有卑鄙下流，
這裡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是有血有肉的人，
而自己現在也是這裡的一份子，餓了要吃飯，被打就會疼，被殺就會死，
呃，不知道死了會不會穿回去？
楊恪趕緊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按下，他有種直覺：
好好活著，好好修煉還有可能回去，但是死了就真的死了，萬事皆休。
“謝謝你，修尓。”
“謝我什麼？”修尓洛克好奇，“還有，請叫我修尓洛克，這才是我的名。”
“好的，修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