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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熟睡。
我凝视着这间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想起孩子刚出生那会儿。
周明轩虽说凡事AA,但做父亲的责任却一点没含糊过。
孩子不睡,他就抱着满屋子萝卜蹲,一蹲就是一小时。
泡奶的水温46度都不行。
无论深夜他有多累,只要听到孩子一声哭啼,他总会第一个翻身下床,按住我说“我来”。
我曾以为,新鲜感会褪色,但刻在骨子里的责任和教养不会。
我拉开抽屉,拿出那根刺眼的两道杠。
我决定去唤醒他最后一点温情,让我们的家重回正轨。
客厅的灯亮着,周明轩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晓端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她“不小心”脚下一滑,整壶滚烫的热水,径直朝着我的小腹泼了过来。
她自己则顺势向后一仰,手臂精准地撞在茶几角上,发出一声惨叫。
我下意识转身护腹,但却重重撞在储物柜的角上,钻心的疼让我眼前发黑。
我疼得蜷缩在地,感觉身下一股温热的液体。
苏晓倒在了地上,手臂鲜血淋漓。
周明轩被惊醒了。
“明轩哥……不怪林曦姐,她可能只是……只是不喜欢我住在这里。”
周明轩看都没看我一眼,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苏晓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门被重重甩上。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的红。
我一个人,拨通了120。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问我:“家属呢?”
我看着天花板,一滴泪也流不出:“死了。”
我在那张写着“流产手术同意书”的纸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当我拖着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一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
周明轩正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地给手臂缠着绷带的苏晓喂汤。
他看到我,眉头皱起。
“晓晓只是在这里暂住几天,你就下这么重的手?”
“林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我不再看他,走进卧室,抱起还在熟睡的安安,转身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