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我大哥！他回来了！
我拼命撑起身子，想喊他，可喉咙像被炭火灼过，发不出半点声响。
执刑官一把将我摁回刑架。
“老实点！”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难道……我连大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大哥端坐马上，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陌生的审视。
“这人是谁？”
执刑官急忙回禀。
“大将军，这是通敌叛国的楚家幼女。正是因她楚家，才害您险些丧命，属下正要行刑！”
我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是的！
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大哥的目光在我的泪痕上停留片刻，神情明显一怔。
当监刑官正要继续行刑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慢着。”
大哥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我被缚的双手。
“错在她父母，她不过是个无辜女子。我这就入宫为她求一道赦免圣旨。”
面对程易之，监刑官尚敢声色俱厉。
可在这位刚立下赫赫战功、从生死边缘归来的将军面前，他连半分威风都不敢逞。
“可会骑马？”
大哥转向我，声音放缓，“坐我身后，我带你一同进宫。”
我心头一暖，轻轻点头。
他这是担心我留在此处会继续受刑。
待我稳稳坐定，他才策马启程。
马蹄声疾，不过半刻钟，我们已抵达宫门，直往御书房而去。
皇上见到大哥，立马亲自起身相迎，连行礼都免了。
“爱卿此番大破叛军，功在社稷，甚至险些捐躯。说吧，想要什么赏赐？荣华富贵，加官进爵，朕都满足你!”
大哥只是缓缓摇头，声音沉稳而坚定。
“臣别无他求，只愿辞官归隐，这次死里逃生，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舍妹，以后只希望能够京中陪伴家人，尽兄长之责。”
我鼻关一酸。
可是大哥，你的妹妹被换了一个人。
皇上沉默良久，不舌得这位大将军，可终是长叹一声。
“准奏。”
“臣还有一事相求。”大哥目光转向我，“这位楚姑娘年纪尚轻，还请陛下免她死罪。”
皇上看都未看便颔首。
“爱卿难得开口，朕岂会不允？”
话音未落，御书房的门被再次推开。
程易之与楚婉婉并肩而入。
见到我立在殿中，程易之瞳孔骤缩。
“你怎会在此？”
我并未看他，只是静静望了眼殿外的日晷。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可周围的目光与身份的桎梏，让程易之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只能愧疚看着我。
大哥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动静。
自楚婉婉踏入殿内起，他的目光便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
待得时机，他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宠溺。
“棠棠，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大哥失踪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吧。”
大哥习惯性地伸手想揉揉她的发顶，却被楚婉婉侧身避开。
“我已为人妇，这般举动实在不合礼数。”她的声音平静疏离，”大哥能平安归来，我很高兴。”
我看着这一幕，心头刺痛。
若是我，怎会因嫁人就疏远最疼爱我的大哥？
若是我，定会扑上去问他伤在哪里，疼不疼，而不是这般冷漠！
可大哥不知内里乾坤，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仍温和问道。
“棠棠可有什么想要的？”
楚婉婉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转向我，眼底翻涌的不甘。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先替我回答。
“你与楚家姑娘最是要好，且她与你一样年华，这般消香玉损，实属可惜，我向皇上求了圣旨，免了死刑。”
我眼角泛起泪光。
大哥这般为我着想，明知是楚家害他身陷险境，却仍因着我与她的情分，为楚婉婉求来了一道生机。
可他们呢？他们夺走了我的容貌，还要夺走我的性命。
皇上此时终于得了空开口。
“既然诸位已无要事，便先退下吧。”
我心神不宁地随着众人走出御书房，脑海中飞速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行至宫门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阿棠！”
我转过身，只见程易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