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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忍了这么久,明明就快要离开了,难道要白白死在这里吗?
这个念头,点燃了她求生的意志。
姜望舒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湍急的暗流,朝着记忆中岸边的方向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终于触到了岸边。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瘫倒在冰冷的石滩上。
今天是离开的日子。
姜望舒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
刚踏进门口,电话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周复礼一如既往平稳的声音:
“望舒?刚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着他这迟来的关心,姜望舒忽然笑了出来。
她差点就死了,死在冰冷的江底,而他却在与别的女人温存过后,才施舍般地关心一句。
“没事了。”
姜望舒开口,声音冰冷得像是被冻住。
“你忙你的就行。”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因为我即将要走了,周复礼,再也不见。
对方似乎并未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只是惯例嘱咐了几句“照顾好自己”,便挂了电话。
姜望舒缓缓放下电话,走进卧室,将他送的所有衣服、首饰,连同那枚曾经视若珍宝的一等功勋章,统统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垃圾袋。
接着,她只拿了几件自己常穿的、最简单的衣物,装进行李箱。
天色渐亮时,她来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最早离开这里的车票。
火车缓缓启动,月台和那些熟悉的建筑逐渐向后倒退,缩小。
她靠在窗边,看着这个承载了她五年爱恋、憧憬,以及所有背叛的小镇,最终在视野中彻底消失。
闭上眼,一滴泪悄然滑落。
但很快,又被她狠狠擦去。
周复礼,我们,再也不见。
……
与此同时,周复礼回到了家。
推开门的瞬间,寂静扑面而来。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望舒”,无人回应。
周复礼心头莫名一紧,快步走向卧室。
衣柜门敞开着,里面属于姜望舒的衣物空了一大半。
那些他给她买的礼物,都被胡乱地塞在一个大垃圾袋里,
整个房间,属于姜望舒的生活气息,被抹得干干净净。
周复礼僵在原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那通电话里,她那句“没事了”是何等的平静。
何等的……冰冷疏远。
那不是往常闹别扭时的冷淡,而是一种毫无波澜的,死寂。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瞬间炸响在他脑海。
望舒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周复礼正被那念头惊得心神俱震,门口忽然传来邻居带着惊慌的声音:
“周团长!不好了!我刚回来听岸边打鱼的老李头说,天快亮的时候,看见……看见几个人把一个人给扔到江里去了!远远瞧着身形和衣裳,”
“像是……像是你家望舒啊!”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周复礼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
他猛地转身,像疯了一样冲出门,朝着江边的方向狂奔而去。
堤岸上围着一小群人正议论纷纷,他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被粗绳捆着,几位渔民正看管着他。
周复礼冲上前,一把揪住那绑匪的衣领,没了往日的冷静。
“望舒呢?!”
那绑匪被他眼底的疯狂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指向那波涛未平的江心:
“扔……扔下去了……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周复礼目眦欲裂:“谁指使的!?说!!”
“是……是姜双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