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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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从我手里滑落，砸在车内地板上。
我没有去捡。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照片里，父亲那张熟悉的脸，那带着谄媚和兴奋的笑容，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
原来，是他。
原来，我不是孤儿寡母。
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捡起手机，发动了汽车。
引擎的轰鸣声，像野兽的咆哮。
我冲进医院，来到父亲的特护病房。
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正靠在床上，享受着护工的伺候。
看到我，他脸上立刻堆起了慈爱的笑容。
“明月，你来了？身体好点没有？别太累着自己。”
我一言不发，走到他床前。
将手机屏幕，怼到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他的笑容，瞬间僵住。
瞳孔，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猛然收缩。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慌了，彻底慌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嚎啕大哭。
“明月，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林默！是那个畜生逼我的！他用我的生意，用我的命来威胁我！”
“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让我在手术台上出意外！爸也是没办法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任由他抓着我的手，没有挣脱。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他威胁你，所以你就笑得那么开心？”
“他逼着你，所以你举着手机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爸，你看着我妈妈，像垃圾一样被人在手术台上羞辱，你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兴奋？”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剖开了他所有伪装。
他抓着我的手，猛地松开了。
他眼里的悲伤和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久压抑后的怨毒和疯狂。
“对！”
他嘶吼起来，面目狰狞。
“我就是开心！我就是激动！我恨不得她早点死！”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看不起我？她凭什么一辈子都把我踩在脚下？”
“家里的钱是她赚的，公司是她开的，就连你，都只听她的话！我在那个家里，算什么？我连个佣人都不如！”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脖子上青筋暴起。
“是，是我联系的林默！是我告诉他，你妈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你，只要你妈死了，你嫁给他，那一切就都是他的！”
“是我在她每天喝的汤里下了药，让她身体越来越差，不得不做手术！”
“是我求着林默，一定要在手术台上，好好地‘送’她一程！让她死都死得不安心！”
他承认了。
他全都承认了。
我听着他恶毒的咒骂，心脏一寸寸地冷了下去，碎成了粉末。
原来，我敬爱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笑了。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是在笑自己，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我收起手机，擦干眼泪。
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你放心。”
“妈妈的仇，我会报。”
“你的那一份，我也绝对，不会漏掉。”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走出病房，立刻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我要追加一名刑事被告。”
“对，他的名字，叫赵建国。”
“我的，亲生父亲。”
挂断电话，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是我父亲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李总，我手上有一份关于赵建国公司未来三年所有核心项目的资料，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我只有一个条件。”
“我要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