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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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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本宫已经怀上了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乾安宫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我哥哥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烬薇。

而我,在最初的震动之后,只剩下无边的冷漠。

孩子。

前世,云洛也是用这个孩子,彻底坐稳了位置。

可那孩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是他为了固宠,和府里的女医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

最后,他以我嫉妒为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萧烬薇因此彻底厌弃我,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看着眼前相拥的璧人,和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我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这场戏,我不想再唱下去了。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我缓缓地,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种解脱的,发自内心的笑。

我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烬薇的眉头紧紧皱起,不解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止住笑,迎上她的目光,平静地说:“我笑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转向太后,福了福身。

“恭喜太后,贺喜殿下。既然殿下已经跟云洛弟弟有了孩子,我这个正夫,自当退位让贤。”

我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匕首,不是毒药。

而是一封早已写好,盖上了我私印的——和离书。

“殿下,签了吧。”

我将和离书,递到萧烬薇面前。

整个乾安宫,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不吵,不闹,不嫉妒,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萧烬薇死死地盯着那封和离书,又看看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作伪的痕迹。

但她失败了。

我的脸上,只有平静。

“沈知言,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她的声音沙哑。

“不玩把戏。”我说,“我是认真的。萧烬薇,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利剑都更能刺痛她。

她引以为傲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我踩得粉碎。

她以为我爱她如命,离了她活不了。

她以为她只要勾勾手指,我就会摇尾乞怜。

她错了。

“你……”她的脸色铁青,一把夺过和离书,想将它撕碎。

我却先一步开口:“殿下可想清楚了,这和离书一式两份,另一份,此刻应该已经在我父亲,沈相的手里了。你若撕了这一封,我父亲便会拿着另一封,上朝面君,请求圣上为我沈家做主。”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通知。”我看着她,一字一句,“萧烬薇,从你带云洛回府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现在,签字。我们好聚好散。”

我将一支笔,塞进她手里。

她握着笔,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愤怒?是错愕?还是……不易察觉的慌乱?

云洛也慌了,他拉着萧烬薇的袖子,怯生生地说:“殿下,沈哥哥他……他一定是在说气话,您别当真……”

“闭嘴!”萧烬薇第一次,冲着他喝了一声。

云洛吓得一哆嗦,眼泪掉了下来。

最终,萧烬薇还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那封和离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像是她现在的心情。

我拿过和离书,仔细看了看,然后满意地折好,放进怀里。

“多谢殿下成全。”

我转身,走到我哥哥面前,扶起他。

“哥,我们回家。”

从始至终,我没有再看萧烬薇一眼。

走出乾安宫,外面的阳光刺眼。

我眯了眯眼,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前世的枷锁,终于在此刻,被我亲手斩断。

6

我带着哥哥,回了沈家。

父亲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哥哥背上的伤,气得当场就摔了杯子。

“欺人太甚!她萧烬薇当真以为我沈家无人了吗!”

我将那封签了字的和离书递给父亲。

“爹,孩儿不孝,让您和家人们担心了。”

父亲看着和离书,久久无言,最后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我的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沈家的儿子,就该肆意的活着。”

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就是家人。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我。

当天,我就搬回了自己婚前的卧房。我将公主府里属于我的东西,列了一张单子,让管家去府里,一样一样地搬回来。

钱粮玉器,古玩字画,塞满了整整十几辆马车。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人人都说,摄政王夫善妒,因长公主欲纳平夫,便闹着和离,卷走了公主府一半的家产。

我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我只知道,这些东西,本就是我沈家的。我拿回来,天经地义。

公主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萧烬薇没有来找我,也没有派人来阻拦。

她似乎默认了这一切。

她觉得我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想,不出三日,他定会回来求她。

那夜,萧烬薇独自一人,回到了清晖院。

院子空荡荡的,下人们遣散了,只余一室清冷。

她推开门,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沈知言的淡淡墨香。

案几上,那盆他亲手修剪的墨兰,静静地开着。

她走过去,指尖轻轻触碰花瓣,心头第一次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难以言喻的空洞和慌乱。

她拉开妆台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她又打开衣柜,只剩下几件她不屑一顾的旧衣。

她想找到一些属于他的,能证明他曾爱过她的东西,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走得那样干脆,仿佛五年情分,只是一场笑话。

萧烬薇无力地坐在地上,第一次尝到了恐慌的滋味。

7

我乐得清静,每日陪着祖父说说话,再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或者去看看哥哥的伤势。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我以为,我和萧烬薇,就会这样,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直到半个月后,春生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消息。

“公子,公主府……出事了。”

“什么事?”我正在看账本,头也没抬。

“说是……长公主,小产了。”

我翻动账本的手,停了一下。

果然,还是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戏码。

“然后呢?”我问。

“然后殿下大怒,封了整个公主府,正在彻查此事。听说……听说那位云洛公子,指认是……是公子您,在公主入宫前给她的那杯茶里动了手脚。”

我冷笑一声。

“他倒是不蠢,知道把我拉下水。”

春生急得快哭了:“公子,这可怎么办啊?殿下她……她肯定会信的!”

“急什么。”我合上账本,站起身,“她要查,就让她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萧烬薇想给我定罪,根本不需要证据。

她只需要一个怀疑,就够了。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公主府的女卫就包围了相府。

领头的人,是萧烬薇的心腹,林风。

“沈公子,得罪了。殿下有令,请您回公主府一趟,协助调查。”

她的话还算客气,但身后的女卫,个个手按刀柄,杀气腾腾。

父亲和哥哥挡在我身前。

“林风,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谁敢在相府抓人!”

林风面无表情:“相爷,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殿下说了,若沈公子不肯配合,就只能用强的了。”

“我看谁敢!”哥哥拔出了剑。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我从父亲身后走出来,看着林风。

“我跟你们走。”

“知言!”父亲和哥哥同时叫我。

我回头,对她们安抚地笑了笑。

“爹,哥哥,你们放心。我没做过,谁也冤枉不了我。”

我必须去。我若不去,萧烬薇就有借口,对我沈家动手。

我倒要看看,她为了云洛,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我再次踏入公主府时,这里已经和我离开时大不相同。

处处挂着白幡,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气氛肃杀得可怕。

我被直接带到了公主的主殿。

萧烬薇歪在主殿的榻上,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出现了青黑色,眼神阴鸷得能杀人。

看到我,她慢慢坐起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戾气。

“你终于肯来了。”

“我若不来,殿下岂不是要带兵踏平相府了?”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痛苦?

“为什么?”她沙哑地开口,“沈知言,我自问我们和离之后,并未亏待你。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让你带走了。为什么你还要害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殿下,你确定那是你的孩子?你确定,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吗?”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绕过她,走向房间,“我倒想当面问问他,是如何凭空捏造出一个孩子,又如何让这个孩子流掉的。”

萧烬薇没有阻止我。

他看到我,立刻激动起来,指着我,对萧烬薇哭喊:“殿下!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殿下,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好像真的失去了一个孩子一样。

演技真好,不去唱戏可惜了。

萧烬薇的眼中,再次燃起怒火。

“沈知言,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当然有话要说。”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洛,“云洛公子,你说我害殿下小产,证据呢?”

“证据就是……就是殿下喝了你给的茶之后,肚子就开始疼!”他哭道。

“哦?是吗?”我转向一旁的医官,“李太医,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我想请教一下,这世上,可有哪种毒药,能潜伏半月之久,再精准发作的?”

李太医擦了擦汗,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微臣才疏学浅,未曾听闻。”

“那就是没有了。”我看向萧烬薇,“殿下,你也听到了。我与你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的乾安宫。我若要下毒,为何要等半个月后才发作?我是嫌自己命太长,让你有足够的理由杀了我吗?”

我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萧烬薇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云洛急了,他撑起身子,喊道:“你胡说!谁知道你用的什么阴毒手段!殿下,你别信他,他就是嫉妒我!嫉妒我们有了孩子!”

“嫉妒?”我笑了,“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嫉妒你出身低贱,还是嫉妒你谎话连篇?”

我突然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云洛,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买通的那个给你提供制造假孕脉象的游医,我已经找到了。你猜,如果我把他带到殿下面前,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云洛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没想到,我竟然知道了他的秘密。

我直起身,对萧烬薇说:“殿下,真相如何,其实很简单。只需请宫里最有经验的太医再来验一下,便知你究竟是刚刚小产,还是……从未有过身孕。”

“不!不要!”云洛尖叫起来,“殿下,不要!殿下。他是在羞辱我!”

他越是抗拒,就越是证明他心虚。

萧烬薇不是傻子。她看着云洛惊慌失措的脸,再看看我坦然自若的神情,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她的心,开始动摇了。

承认云洛作假,就是承认自己是个被男人玩弄于股掌的蠢货。她的颜面,她摄政长公主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保住云洛,就是保住她自己。

“来人。”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去太医院,请张院判过来。”

“不!殿下!”云洛彻底崩溃了,抱着萧烬薇的腿,哭得涕泪横流,“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忘了你有多期盼这个孩子了吗?殿下!”

萧烬薇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如何在我和另一个男人之间,做出她最终的选择。

8

最终,萧烬薇没有让张院判来。

她扶起了云洛。然后,她转身,看向我。

“够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疲惫和决绝,“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我反问,“殿下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是。”她闭了闭眼,“无论真相如何,孩子……都已经没了。”

她选择了息事宁人。

或者说,她选择了保护云洛。

哪怕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她也不愿意去揭开那个残酷的真相。

因为她无法承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的自尊,不允许。

“好一个到此为止。”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萧烬薇,你可真是个有担当的好女子。”

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这一次,她没有拦我。

我走出摄政公主府的大门,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赢了,但又好像输了。

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也看清了她最后的一点情分。

原来,连那点可怜的情分,都不存在。

回到相府,我大病了一场。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半个月后,我终于想通了。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作践自己,才是最愚蠢的。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

我开始打理我名下的产业,将江南的茶庄,京城的铺子,都重新规整了一遍。

我活得风生水起,渐渐地,成了京城里一个独特的存在。

人们提起我,不再是“被抛弃的摄政王夫”,而是“沈家那位了不起的知言公子”。

而摄政公主府的消息,也偶尔会传进我的耳朵。

自从我走后,萧烬薇开始频繁在别院豢养面首,夜夜笙歌,可她府里再没添过一个男人。

有人看见,她在宴会上对着一个伶人失神,喃喃地喊着:“知言……”

她常常一个人,在清晖院里,坐到天亮。

那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那晚,我收到了江南茶庄的来信。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身。

我看着信,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充满了肮脏和算计的地方。

去江南,开始我真正的新生。

9

我走得悄无声息。

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留下一封信给父亲和哥哥。

我将京城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哥哥打理,自己只带了几个忠心的仆人,和积攒多年的钱财,踏上了南下的官道。

马车行驶在秋日的暖阳下,我掀开车帘,看着京城的轮廓,在视野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再见了,萧烬薇。

再见了,我那荒唐可笑的前半生。

江南,是我的新生。

我盘下了太湖边上最大的一座茶山,建了庄园,引了温泉。改革了茶庄的生产和销售,推出了新的茶叶品牌,设计了精美的包装。

我不再是那个困于京城的王夫,我成了江南有名的“茶公子”,富甲一方的商人。

我过得很好,自由,且富足。

我甚至,遇到了一个温婉知礼的女子。

她是江南大儒林家的千金,林书媛。

她欣赏我的才华和坚韧。

我们一起品茶,一起论画,一起泛舟太湖。

我向她提了亲。

我以为,京城的一切,都已经被我远远抛在身后。

直到那天,林书媛神色凝重地找到我。

“知言,她来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她”,是谁。

萧烬薇。

她怎么会来江南?

“她来干什么?”我问。

“她……是来找你的。”林书媛说,“她几乎把整个江南都翻过来了。知言,她看起来……很不好。”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

更没想到,她会以那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个雨天。

我正在茶室里,和林书媛对弈。

庄园的管家匆匆跑来,说外面有一个人,非要见我,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走到门口,看到了她。

她站在瓢泼大雨里,没有打伞,浑身湿透。

那身玄色的宫装,沾满了泥泞,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看到我,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知言……”

她朝我走来,脚步踉跄。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她僵在了原地。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林书媛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外衣,将我护在身后。

萧烬薇的目光,落在了林书媛为我披衣的手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

她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嘶吼道:“他是本宫的王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她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那封和离书,本宫不认!”她死死盯着我,状若疯魔,“沈知言,你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

轰——

这句话,如同前世烈马分尸前的最后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她想起来了。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也同样,涌入了萧烬薇的脑海。

她抓着我的手猛然一松,脸上血色尽褪。

10

“是,我想起来了。”我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想起了你是如何为了逼我签字,烧了沈家,断了我家的生路。”

“想起了你是如何将我推入冰冷的湖水,看着我挣扎,只为拿到我贴身收藏的、我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封信。”

“更想起了,你是如何当着我的面,下令将我父兄,五马分尸。”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猛地记起了那漫天的血色,记起了沈知言被撕裂前的最后一眼,那里面没有恨,只有死寂。

原来,她不仅弄丢了他,还曾亲手,杀死了他。

“不……不是那样的……知言,那是个梦……那一定是个噩梦……”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是梦吗?”我冷笑,“那你脸上的血,我父兄的惨叫,还有那漫天的血肉,又是什么?”

“萧烬薇,你天生无情,不懂爱人。你只知道掠夺,只知道伤害。你把我对你的爱,当成你可以肆意践踏的资本。现在,这份爱没了,你慌了,你怕了。”

“你不是后悔,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失去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我,不甘心失去一件你已经习惯了的,所有物。”

我走上前,林书媛想拉住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站在萧烬薇面前,看着这个毁了我前世一切的女人。

“萧烬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

“但是现在,我连恨你,都觉得是浪费力气。”

“因为你,不配。”

说完,我转身,对管家吩咐:“关门,送客。”

“不!知言!你别走!”萧烬薇疯了一样想冲过来,却被庄园的护卫死死拦住。

“知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她的哭喊声,哀求声,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外。

我没有回头。

那之后,萧烬薇没有离开。

她就守在我的庄园外,风雨无阻。

她想用权势逼我,可我父亲手持我留下的先皇金牌,联合朝中百官,一举扳倒了她。

摄政长公主之位被废,一身权势化为乌有。

她成了一个连京城都回不去的普通人。

她所有的权势,在我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一年后,我娶了林书媛。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整个江南都为之轰动。

而萧烬薇,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她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像个疯子,痴痴地望着我的迎亲队伍远去。

后来,她就在我的茶山下,搭了个茅草屋。

每日,她都能看到我和妻子在山上散步,看到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再也没有来打扰过我。

只是远远地看着,在无尽的悔恨和孤独里,日复一日地煎熬着。

直到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油尽灯枯,在无尽的悔恨中咽了气。

我站在太湖边,看着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金红。

林书媛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外衣。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

是啊,都过去了。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世,我只为自己而活。

为这江南的风,为这满山的茶香,为这身边温暖的人。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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