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八岁那年，陈桉说他会和我一起考去上海，去念最好的大学，在外滩的灯火里开启我们的人生。
直到他遇见了转学生秦璐。
他们逃掉晚自习去山顶看星星，在深夜的街头跟飞车党飙车，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挥霍着所谓的热烈。
他们的青春，像一簇燃烧得过早过旺的火焰，灼目，却也预示着迅速的灰飞烟灭。
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日复一日地穿梭在教室、图书馆和家之间。他们笑我活得像个老旧的钟摆，不懂得青春的滋味。
高考放榜，他们二人的名字紧紧挨在专科录取线附近。
而我，作为市理科状元，站在了学校礼堂的聚光灯下。
我的目光掠过台下神色仓皇的青梅竹马，稳稳握住话筒。
“我始终认为，青春最美的样子，不是不计后果的放纵，而是为自己的未来，拼尽全力的那份担当。”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公布，我重新回到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班主任拍着我的肩膀，语气欣慰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苏念，老师一直相信你。只是陈桉他……唉，上次还是和你并列第一，这次都快掉出三百名了。”
隔壁班的老师凑过来，压低声音：“还能为什么？听说和那个新来的秦璐走得特别近，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
我抱着作业本默默退出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看见陈桉和秦璐靠得很近。
秦璐涂着亮色甲油的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吸了一口，调皮地吐在陈桉脸上，然后笑着将烟递到他唇边。
陈桉没有躲闪，就着她的手，熟练地吸了一口。他没穿校服外套，身上是一件印着夸张摇滚乐队logo的T恤，和秦璐的是同款。
秦璐先看见了我，用手肘碰了碰陈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欸，你那个‘书呆子’小伙伴来了，不去恭喜人家重回巅峰？”
陈桉抬眼，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不到半秒，便淡漠地移开，声音带着不耐烦：
“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