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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亲用了药,看她沉沉睡去,脸色好了许多,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想起萧逐和儿子还在宫里等我用膳,若再耽搁,回去怕是又要对着我生闷气了。
刚走到院中,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喧闹,锣鼓声、鞭炮声,还有媒婆尖锐的唱喏声混杂在一起,刺耳至极。
我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府门前。
门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涂着厚厚脂粉的媒婆,正扯着嗓子对周围的邻里街坊高喊:
“天大的喜事!咱们战功赫赫的顾大将军,念及与太傅府嫡女沈晚凝的旧情,不忍见她蹉跎至今,孤苦无依,特意上门提亲,愿开恩纳沈姑娘为妾!”
“顾将军仁义啊!沈姑娘这被退过婚的,还能入将军府为妾,真是天大的福分!”
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
“真是作孽哦,当年多风光,现在……”
“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将军肯要她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就是,当了妾好歹有个依靠,总比当老姑娘强。”
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攥住了拳。
顾凛川从人群中走出,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傲慢与施舍。
“沈晚凝,我本想给你体面许你平妻之位,可你不仅不识好歹,还气得如月当场病发。她那么善良,回府后还哭着为你说情,劝我无论如何要给你一个容身之处。”
“你该感谢如月的大度,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什么名声。满京城谁不知道你是我顾凛川不要的女人?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我肯纳你为妾,给你一个容身之所,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除了乖乖跟我走,还有别的路吗?”
我气极反笑。
“顾将军,是谁给你的脸,让你觉得我会稀罕一个妾位?又是谁给你的胆,让你敢在我太傅府门前,如此大放厥词?”
“你!”顾凛川的脸色瞬间铁青。
我上前一步,笑意更冷:“你说满京城没人敢要我?这话恐怕说得太早了。我沈晚凝就算此生不嫁,也绝不会与人为妾,更何况是给你这种薄情寡义、自作多情之人做妾?你口中的如月善良大度,那就劳烦你回去告诉她,她的这份好意,我嫌脏。”
“沈晚凝,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凛川彻底被我激怒,眼中迸出凶光,“既然好说好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用强的!”
说着,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腕:“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妾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媒婆更是幸灾乐祸地尖叫:“哎哟!沈姑娘可别不识抬举啊!”
正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几个身着便服,却掩不住一身精悍之气的男子迅速出现在我们周围,不动声色地将顾凛川与我隔开。
为首的一人,是我的贴身侍卫,玄影。
他对我躬身行礼,声音沉稳:“主子,时辰不早,该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