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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宫口开了3指,孩子却在安栀枝肚子里脐带绕颈3圈。
“家属呢!跑哪里去了!”
护士长急得快哭出来,却找不到三分钟前还守在产房门口的方协宇。
她将签字单递给安栀枝。
“你丈夫联系不上,我们需要你配合自行签字,尽快剖腹产。”
“他不可能走远!我…我给他打电话!”
连续五个电话,嘟嘟的忙音冰冷刺耳,让她心沉入谷底。
23点58分,愈发频繁的宫缩阵痛中,安栀枝看到自己资助的女孩江茵发了朋友圈。
“大叔说会给我一份成人礼。”
23点59分,江茵再次更新:
“大叔说他快忍不住了。”
安栀枝疯狂地朝着微信哭喊:“协宇,你在哪里…”
00点01分,手机亮起。
“他进去了,舔一舔,泡一泡,成年人的世界好美妙。”
剧痛中,安栀枝颤抖着签字,在麻药中昏迷过去。
却没想到,仅仅因为耽误的这几分钟,孩子窒息死去,她大出血生命垂危。
天亮时,她从麻药中醒来,空瘪的肚子,痛到发麻的伤口,都在告诉她,孩子没了。
而江茵的朋友圈,刺目地置顶着她和一个男人亲吻的模糊合照。
【成年人的成,是沉沦的沉。谢谢你,送我永生难忘的七次成人礼。】
再模糊,安栀枝都认得,那是方协宇。
“听说这位大律师为了打赢她妻子被黑道强奸的案子,差点被暗杀!”
“这孩子也是做了六次试管才怀上的,他宝贝得不行,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失联?”
议论声里,哭肿了双眼的方协宇冲了进来,显然已经知道孩子离开的消息。
可他脖颈间凌乱的吻痕,却将昨晚的七次疯狂都写得明明白白。
安栀枝空洞地望着他,几次张嘴,却痛到说不出半个字。
“栀枝!对不起,凌晨那会接到了一个很紧急的案件,我以为你可以顺产…”
“孩子还能再要,我会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好不好?”
他的悲痛万分真切,说谎时没有一丝心虚。
这张虚伪的假面,让安栀枝觉得胃里翻涌,天旋地转。
她想不通,那么爱她的方协宇,是怎么做到扔下待产的她,和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一夜七次的?
一想到因为他出轨,那个她卧床九个月保胎,差一点点就降临的孩子。
此刻正蜷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安栀枝只觉得心口被扎进密密麻麻的尖刺。
她想吐,却被护士摁在肚子上的剧痛撕扯得几乎昏过去。
“忍一下,压宫底是为了更快排出恶露。”护士几乎将她的肚子摁穿。
“求求你小护士,轻一点,我夫人最怕痛了!”
方协宇死死握住她的手,眼光里闪动着泪,恨不得这份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
可下一刻,安栀枝却用尽全力把手抽离出来。
她死死揪住床单,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床单撕裂。
方协宇表情微滞,想再次去握她的手,门却突然开了。
一大束茉莉花,比人更早出现在安栀枝的视野里。
“姐姐,我走到门口才知道你的孩子没了…”江茵放下花,露出脖颈里和方协宇同款的红斑:“正好这白花,还挺应景。”
安栀枝剧烈咳嗽起来,用力将床头的花束推了下去。
“滚!”她低吼。
“栀枝!”方协宇脸色骤变,“你这是做什么?茵茵是好心来看你,这场意外她不知情的!”
“快给茵茵道个歉,你产后激素紊乱,她虽然还是小孩,也会理解的。”
“小孩?”安栀枝惨白的脸上露出苦笑。
滚到一张床上的小孩吗?
她终究没有当场揭穿,只是忍着泪问了句:“方协宇,我茉莉花过敏,你忘了吗?”
方协宇安抚江茵的动作一僵,手悬在半空。
“病人家属!出来签字!”
外面传来护士的呼叫,方协宇逃跑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江茵关上门,一改从前的乖巧,脸色诡异地一步步走向安栀枝。
“姐姐,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拆穿我?”
“大叔那么好,你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没关系,我还准备了很多惊喜给你,我们——慢慢玩!”
她‘啪’地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捡起那束茉莉花,哭着走了出去。
门外响起方协宇温柔的低哄声,那扇门却再没别人推开过。
天快黑的时候,安栀枝收到他的信息:
老婆,我要出差几天,等你养好身体出了月子,再办宝宝的后事。
安栀枝看了一眼,删除信息,拨出一个电话:
“加入你们律所的事我答应了。一个月后我会准时报道。”
她想好了。
一个月时间能做的事情很多。
办好孩子的后事,离婚,处理自己的事。
还有——
她不会放过方协宇。
她要让他,身败名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