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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枝，你醒了！”
安栀枝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方协宇担忧的脸。
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后怕：
“家庭医生刚给你打了针，没事了。”
“你不知道，我回来时看到你晕倒有多害怕！我以为我刚失去了孩子，又要失去你了…”
安栀枝猛地抽回手，扭过头去。
她都过敏休克了，他却只是让家庭医生来处理。
而江茵手上那点外伤，就值得他惊慌地亲自抱去医院。
可他曾经，明明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啊。
哪怕她只是咳嗽一声，他都会紧张得让她住院。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心的？
她拼命回想，头却越来越疼。
方协宇看着她苍白的侧脸，语气无奈：
“栀枝，我没想那个没长脑子的佣人连卧室也…我已经开除她了！”
这时，江茵走了进来。
“姐姐，对不起!羊毛地毯和茉莉花都已经撤掉了。我不知道你过敏这么严重,对不起。”
安栀枝冷冷地盯着她：
“真觉得对不起，就立刻离开我的家。还有，你已经成年，我对你的资助到此为止。根据我们当初签的协议，我有权要求你工作后，分期偿还之前的所有资助款。”
江茵瞬间红了眼圈：“我的实习工资只有五千，怎么可能还得起那么多？”
“姐姐，是不是因为方先生关心我，你吃醋了，才这样针对我？”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放心，方先生只爱你一个，我也感恩你的帮助！等我存到钱，一定还给你，好不好？”
方协宇眼底满是心疼，一把将江茵拉起来，责怪地看向安栀枝：
“栀枝！你吓唬她干什么？那点钱，等她以后攒够了再还不迟！”
他拍了拍江茵的背：“先去书房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教你。”
“好，谢谢方先生。”江茵乖巧地应着，转身的刹那，嘴角挑衅地朝着安栀枝勾了一下。
安栀枝心中扬起怒火，冷声问方协宇：
“律所前台实习生，随便一个老员工都能带。你手头案子堆积如山，还有时间教她？”
方协宇眼神闪烁了一下：“前台是公司的门面，我亲自把关比较放心。”
他说话时，眼神不住地瞟向书房方向，心思早已飞走。
安栀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我看好了一块孩子的墓地，需要夫妻双方签字确认，签了吧。”
方协宇接过，没看内容，迅速签好了字。
“等你出了月子，孩子的事我们一起操办。”
安栀枝接过那份夹在墓地购买文件里的离婚协议，平静地端起他送来的汤：
“好，汤我可以自己喝，你去忙吧。”
方协宇几乎是立刻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尽快回来。”
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安栀枝低声喃喃：
“方协宇，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她抬手，将整碗汤倒进了垃圾桶。
手机屏幕亮起，江茵又发来信息。
【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教我的？】
【千万别中途挂哦，我还准备了一个大秘密送你。】
一个语音通话请求跳了出来。
安栀枝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点开了录音。
清晰的房门落锁声响起。
方协宇温柔开口：“资助款用就用你的工资还，这张黑卡你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
“大叔最好了，我要给大叔睡一辈子！”
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像一把钝刀，在安栀枝心口反复切割。
不知过了多久，江茵带着喘息问：
“如果姐姐知道，我其实是赵时华的私生女，她会不会气得想杀了我啊？”
方协宇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即沉闷地回应：
“她永远不会知道。”
“那万一她知道了，逼着你在我们之间做选择呢？你会选我，还是选她？”
方协宇没有丝毫犹豫：“还用选吗？你年轻活好，能生养。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讨厌！”江茵娇笑。
“抓紧时间，再来一次…”
手机从安栀枝颤抖的手中滑落。
她资助了整整四年的女孩，竟然是赵时华的私生女！
怪不得当初赵时华刚入狱，方协宇就带着她去孤儿院见江茵，说要做一件好事来纪念这个案子的胜利，也寓意着她能获得新生。
她当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回想起来，江茵当时看她的眼神，确实有一丝怪异和冰冷。
她只当那是女孩因长期贫困产生的自卑，却从未想过，那是恨意！
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走出去墅。
“去玛丽亚月子中心。”
车窗外，光影吞没了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