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时空
唐怜月一行人正凝神注视着天幕,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呼唤:"师……师傅……墨姑娘……"
众人蓦然回首,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攥着衣角,怯生生地望着唐怜月和慕雨墨。
"嗯?"
苏暮雨、苏昌河、白鹤淮等人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目光在唐怜月和慕雨墨之间来回逡巡。
慕雨墨脸颊"唰"地染上绯红,唐怜月更是又羞又恼,嗔怪道:"唐莲!胡叫什么?谁让你喊师娘的?!"
小唐莲缩了缩脖子,偷瞄了眼慕雨墨,低着头小声辩解:"师傅,上次慕姑娘来救您时,弟子不认识她,还和她在院子里过了招……她当时亮出您的指尖刃,说……说她是我的师娘啊……"
他越说声音越轻,却字字清晰:"而且她为了救您,不惜冒着被长老们发现的风险闯进您房间……我……我就以为……"
话到此处,唐怜月反倒怔住了,想起慕雨墨为他所做的一切,脸颊也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咳咳。"
一旁的苏喆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天幕,"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小娃娃,和天幕上那个少年,容貌颇有几分相似?"
一句话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众人猛地看向小唐莲,又对照天幕上那少年的侧脸——
眉眼间的轮廓,那股隐隐的倔强劲儿,竟真有七八分神似!
苏昌河眼睛一亮,搓着手道:"嘿!这么一说还真像!
莫非……这小娃娃跟那少年有什么渊源?"
唐怜月心头一震,猛地看向小唐莲,又望向天幕上驾着马车狂奔的少年——
一个八九岁,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眉眼相仿,连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都隐隐相通……
难道……
天幕上的少年,竟是长大后的唐莲?!
可他为何会带着黄金棺被玄甲军追杀?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在天幕和小唐莲身上,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苏昌河眼珠滴溜溜一转,瞅瞅面若桃花的慕雨墨,又瞄瞄故作镇定的唐怜月,嘿嘿坏笑:"这下可算确定了——天幕上演的准是将来要发生的事,主角还是咱们雨墨妹子的小徒弟呢!"
这话让慕雨墨脸颊顿时烧得滚烫,唐怜月更是别过脸去,连耳根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不过话说回来,"
苏昌河忽然正色,眼神凌厉了几分,"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动玄武使和雨墨妹子的徒弟?
论起来,这小子勉强也算我师侄,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
苏暮雨微微颔首:"稍安勿躁,且看下去,天幕自会揭晓答案。"
话音刚落,天幕画面骤然变幻!
【玄甲骑兵将钢刀架在山匪颈间,为首的统领声音冰冷刺骨:"说!那辆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
山匪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统领冷哼一声:"按帝国律法,尔等山匪本该押赴边境,终身苦役。"
山匪们闻言,以为捡回条性命,正要磕头谢恩——
"但我等身负要务,无暇押送。"
统领的声音毫无波澜,下一秒,他猛地扬鞭厉喝:"杀!"
"冲啊——!"
玄甲骑兵瞬间发起冲锋,铁蹄翻飞,寒光闪烁!
不过眨眼之间,方才还在哭嚎求饶的山匪们已倒在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皑皑白雪被染得猩红刺目,浓重的血腥气在风雪中弥漫开来。
统领勒紧缰绳,目光锐利如鹰:"追!"
数十名玄甲骑兵调转马头,朝着唐莲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铁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天幕之下,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少白时空
“帝国?”
天启皇宫深处,太安帝听见天幕中传来的这两个字,心头猛地一紧,一个念头如惊雷般闪过——难道百里家那小子当真……
他用力摇头,不可能!百里洛陈,绝无可能叛国!
然而想到百里东君时,他眼底骤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缕杀意甫现,便被身后的齐天辰与浊清敏锐地捕捉。
齐天辰心中暗叫不妙:坏了!
陛下起了这般心思,北离怕是又要掀起风浪!
只盼李先生能稳住局面……
浊清却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与此同时,学堂内早已因“帝国”二字炸开了锅。
雷梦杀拍着大腿嘿嘿直笑:“要我说啊,说不定是将来我率领北离铁骑南征北战,打下了偌大个帝国!”
说着竟陶醉地傻笑起来,又捅了捅身旁的萧若风,“师弟,你怎么不笑?
这帝国的龙椅,说不定就是给你准备的!”
萧若风连连摆手,神色凝重:“我对皇位毫无兴趣。
只是这玄甲军如此精锐,我北离境内从未有过这等兵马……”
“且静观其变。”
李长生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百里东君身上,“小八,你准备准备,随为师外出游历。”
“我?”
百里东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才拜师就要走?还要离开天启?”
李长生微微颔首,望向学堂外的苍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时候了。”
此言一出,雷梦杀、萧若风等人顿时瞠目结舌——
师尊要带东君离开?为何偏偏选在此时?
天幕上帝国的阴影尚未消散,师尊此刻带东君远行,莫非是……预见了什么?
雷梦杀正要追问,却见李长生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藏着万千未言之语。
学堂众人尚在猜测李长生的用意,天幕画面却毫无预兆地陡然切换!
【只见一座清雅的山庄映入眼帘,静静地坐落于溪谷之间,飞檐翘角,与四周雪景相映成趣,一时竟分不清是隐世之所,还是开门迎客的酒楼。
镜头徐徐上移,最终定格在门楣的匾额之上,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赫然呈现——雪落山庄。
画面流转,转入山庄内部。厅堂内,几名小二正懒洋洋地擦拭着桌椅。
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披一袭价值不菲的青色裘衣,面容俊雅非凡,一双眸子却似藏着万千心事,远超同龄人的沉静。
只是他脸色透着几分不健康的苍白,仿佛身上带着未愈的内伤。
此时,门外风雪中,一位身着耀眼红裘的少年,背着一个看似沉重的剑匣,正踏雪而来。
他步入厅内,下意识地拍了拍肩头的落雪。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青裘少年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脸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热络笑容,迎上前去。
他对着红裘少年恭敬地作了一揖,语气温和:“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谁知那红裘少年竟像是没听见一般,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到一张空桌旁,“咚”地一声将那宝贝剑匣放下,震得桌面微颤。
他旁若无人地掸了掸身上的寒气,这才稳稳坐下。
青裘少年脸上笑容一僵,心底暗骂:“哪来的野小子,好生无礼!看着就惹人厌!”
可目光扫过对方那身质地不俗的红裘,尤其是背后那绝非俗物的剑匣时,又立刻按下不快,眼珠一转,暗自盘算:“不过这行头……倒像只肥羊,今日合该我宰上一笔!”
他正拨弄着心里的小算盘,却听那红裘少年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小二!来碗阳春面,再来碗老糟烧!”
“什么?!”
青裘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自己竟看走了眼?
这派头十足的家伙,居然真是个只吃得起清汤寡水的穷光蛋?!
一旁的小二还不死心,凑上前陪笑道:“客官,您就来这些?咱店里的秘制梅花肉、陈年桃花酿可是一绝,要不要尝尝?”
红裘少年闻言,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眼里放出光来。
他搓了搓手,带着几分谄媚跟小二商量:“那……要不你先切一小块肉给我尝尝味儿?就一小块!”
“去去去!”
青裘少年赶紧打断,没好气地冲小二使了个眼色,“客官点什么就上什么,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上面、上酒!”】
看到这儿,少白时空的学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红衣小子,架势摆得十足,原来兜里空空!”
“笑死我了,还想骗肉吃?这惫懒劲儿是跟谁学的?”
雷梦杀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随即又摸了摸下巴,露出几分疑惑,“不过……这混小子看着,怎么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