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寒风稍歇，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雨水，醒醒，咱该走了。”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妹妹。
何雨水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哥哥精神好了许多，自己身上也暖和不少，小声问：“哥，咱去哪呀？”
“找能帮咱的人。”何雨柱摸了摸她的头，把野果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野果酸甜多汁，带着股清冽的灵气，何雨水几口就吃完了，小脸上有了些血色。
何雨柱背起妹妹，辨认着记忆里军管处的方向——这是原主来之前打听好的，本想着找不到父亲就去求助，没想到真用上了。
保定城刚苏醒，街上行人寥寥，多是穿着军装或干部服的人，神情肃穆。
军管处设在一座没收的旧宅里，门口有哨兵站岗，看到背着孩子的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同志，我有事想求助。”何雨柱放下妹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沉稳些。
哨兵打量了他两眼，见他虽然衣衫单薄但眼神正直，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找我父亲，他叫何大清，原是北平钢厂的厨师，半年前到保定来了，我和妹妹来找他，没找到人。”
何雨柱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听说军管处能帮老百姓解决困难，所以来试试。”
哨兵点点头，让他稍等，转身进了门。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灰色干部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肩章上的标识显示他是个小领导。
“我是这儿的处长，姓王。”王处长声音洪亮，目光落在何雨柱和他身边的何雨水身上，眉头微蹙，“你俩就是来找父亲的？跟我进来吧。”
进了屋，暖气扑面而来，何雨柱和妹妹都舒服地吸了口气。王处长让警卫员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们：“先暖暖身子，慢慢说。”
何雨柱捧着热水杯，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从父亲何大清跟白寡妇离开北平，到他们兄妹俩一路寻来，再到昨晚被白寡妇拒之门外。
他没添油加醋，只陈述事实，最后补充道：“我就想找到我爹，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总得给我们兄妹一个交代，我妹妹还小，不能一直这么飘着。”
王处长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这年头，抛妻弃子的事不算少见，但像这样把年幼的孩子丢在寒风里，确实过分。
他看着何雨柱，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却条理清晰，眼神里透着股韧劲，不像一般的半大孩子。
“何大清是吧？原北平钢厂的厨师……”王处长回忆了一下，对警卫员道，“去查一下，最近半年从北平来保定的厨师，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尤其是在钢厂工作的。”
警卫员应声而去。不到一个小时，警卫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处长，查到了。何大清，现在在保定第三钢铁厂后厨当厨师，地址在西郊那边。”
“好。”王处长站起身，对何雨柱道，“我让小张带你过去，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人再说。”
“谢谢王处长！”何雨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拉着妹妹起身道谢。
一个叫小张的年轻干事领着他们，一路往西郊走。钢铁厂离城中心不远，远远就能看到高耸的烟囱和厂房，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隐约传来。
进了厂区，找到后厨，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何师傅，有人找。”小张上前喊道。
那男人回过头，看到门口的何雨柱和何雨水，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灶台上，脸上闪过震惊、慌乱，最后定格为一丝不自然。
“你……你们咋来了？”何大清的声音有些干涩。
“爹。”何雨柱喊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
小张看了看这父子仨，道：“何师傅，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随时可以去军管处找我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后厨里还有其他师傅，好奇地看着这边。何大清脸上挂不住，拉着何雨柱走到角落，压低声音道：“你这孩子，啥时候来的？
”何雨柱冷笑一声，“爹，您倒是说说，昨天白寡妇家为啥不开门。何大清说你们昨天就来了吗，昨天我和你白姨去乡下了。
何雨柱说。那家里没吃没喝，您走了半年，一分钱没有，我和雨水快饿死了，不来找您找谁？”
何大清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柱子，爹不是故意的……这里面有隐情。”
“什么隐情？”
我年轻时候，给日本大官做过一段时间饭，这要是被翻出来，就是大罪！新政府会咋样对待我们这种人也他确定。我不跑不行啊！也是怕连累你们”
何雨柱愣住了。他知道何大清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给日本大官做饭？在这个年代，这确实是个麻烦。
“我给你在北平钢厂找了个帮厨的活，还让你一大爷易中海帮着照看，给了他一百块钱，每月给你们寄五块……”
何大清说着，眉头拧了起来，“难道你没收到？也没人通知你去上班？”
何雨柱摇头：“什么都没有。我们兄妹俩在北平快活不下去了，才想着来找你。”
“好你个易中海！”何大清气得咬牙，“我当他是老兄弟，他居然敢吞我的钱。他顿了顿，脸上露出颓败之色，“遇人不淑，真是遇人不淑啊……”
何雨柱看着他，心里没什么波澜。易中海那老狐狸，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会吞钱一点不奇怪。
“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我们回北平吗？”何雨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何大清眼神闪烁，搓了搓手，声音低了下去：“柱子，爹……爹可能回不去了。”
“为什么？”
“我……我现在离不开你白姨了。”这半年来，也确实对我不错。而且，我这情况，回北平也不一定安全……”
何雨柱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只觉得陌生又可笑。为了一个女人，为了所谓的“安全”，就能抛下一双儿女？
“行，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没再争辩，“你不回去，那我们兄妹俩的生计，你总得管吧？”
何大清连忙道：“管！爹肯定管！我这儿还有点积蓄，都给你。
还有北平那两间房子，本来就是留给你的，我写个文书，过户到你名下，以后那就是你的家。”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钱袋，塞到何雨柱手里：“这里面有二百块，你拿着，给你和雨水买点吃的穿的。房子的过户文书，我这就写。”
何雨柱掂了掂钱袋，分量不轻。二百块，在这年头不算小数目，足够他们兄妹俩撑一阵子了。他没客气，收了下来。
何大清找了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了房屋过户说明，大意是自愿将北平95号四合院的住房赠与儿子何雨柱，签字按了手印。
做完这一切，何大清走到何雨水面前，蹲下身，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孩子躲开了。何雨水低着头，小声说：“爹，你不跟我们回去吗？”
何大清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叹了口气：“雨水乖，爹这边走不开，以后……以后一定常去看你。”
这话谁都知道是安慰，何雨柱没戳破，拉着妹妹的手：“雨水，咱该走了。”
何雨柱没再看何大清一眼，拉着何雨水转身就走。走出钢厂大门，阳光刺眼，何雨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爹不要我们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妹妹：“雨水，别哭。
爹有他的难处，但哥不会不要你。从今天起，哥就是你的天，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何雨水看着哥哥，慢慢止住了哭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哥。”
何雨柱牵着妹妹，去车站买了回北平的火车票。
火车缓缓开动，保定城渐渐远去。何雨柱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手里紧紧攥着那二百块钱和房屋过户文书。
何大清的事，就这么了了。他不恨，也谈不上原谅，只是彻底断了那份念想。
从现在起，他只有一个目标：带着妹妹在北平站稳脚跟，远离95号四合院的那些是非，用自己的双手和那个神奇的小世界，挣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北平，我们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傻柱”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