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被救后,我成了癫婆。
只因我体内住进了一个异世悍匪。
我曾是京城里最窝囊的正妻。
夫君厌弃、妾室骑脸,连下人都敢克扣我和女儿的吃穿。
我以为人生就这样一眼到头,直到悍匪发威。
白天她发癫打人,晚上我贤惠绣花。
白天她掰断刁奴手指,晚上我给女儿缝制战袍。
在我这般昼夜交替的极致错乱中。
众人无一不恐惧。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肺里还残留着溺水的刺痛感,冰冷的湖水仿佛仍包裹着我的身体,将我往下拖拽。
「夫人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呼道。
是我的陪嫁丫鬟锦虞。
我放下手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惊恐和犹豫。
「锦虞,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我声音嘶哑得厉害。
锦虞怯生生地往前挪了两步,「夫人,你、你真的清醒了吗?要不要奴婢再去请大夫来看看?」
我蹙眉,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恐惧。
我乃吏部侍郎之女,嫁入永安侯府为嫡媳已经八年。
昨日在花园赏荷时,被侍妾方紫鸢「不小心」撞入湖中。
「方紫鸢呢?」我下意识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惊讶的冷意。
锦虞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夫人,方、方姨娘方才来探望,你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香消……」
没等锦虞把话说完,房门突然被推开。
妆容精致的方紫鸢穿着一身水红色衣裙走了进来,见我醒来她先是惊愕随即满脸不甘。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我夫君。
永安侯世子顾长渊。
顾长渊见我依在床头也愣了愣,随即露出满脸不耐。
「我就说她命硬,怎么可能……既然你已醒了,就该好好谢谢紫鸢。她为了救你,差点也跌入水中。」
他开口便是责备。
我看着顾长渊,这个我爱慕了八年的男人。
此刻他的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不耐烦。
若是往常我定会立刻认错,生怕惹他不快。
今日却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谢她?」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带着陌生的讥诮,「谢她把我推下水吗?」
方紫鸢脸色骤变,随即泪眼盈盈地看向顾长渊:「世子明鉴,妾身怎会做这种事?」
顾长渊眉头紧锁。
「沈清韵,莫要胡言乱语!紫鸢心地善良,岂容你污蔑?」
心地善良?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