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我兴冲冲回家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却撞见她收拾行李要跟邻居私奔。
“赵晋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她扔下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我和五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我叫陈烁。
今天是我和张倩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我特意提前下班，去商场取了她看上很久的那条项链。
铂金链子，坠子是个小天鹅。
花了我整整一个月工资。
但我心里高兴。
张倩跟着我，没少吃苦。
当初我们结婚，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办。
就请了几桌亲戚朋友，在她家楼下的小饭店吃了顿饭。
她从来没抱怨过。
我攥着首饰盒，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脑子里已经在想象她看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
说不定还会给我一个拥抱。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了。
生活把我们都磨得麻木了。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做饭、带孩子。
连说话都变得奢侈。
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门开了。
客厅里没开灯。
只有餐桌上有烛光在跳动。
我心里一暖。
她还记得。
“倩倩？”
我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我把项链盒塞进裤兜，换了鞋往里走。
餐桌上摆着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中间放了个小蛋糕。
烛光映在墙壁上，影子晃来晃去。
卧室门虚掩着。
我轻轻推开。
张倩背对着我，站在衣柜前。
她在往一个行李箱里塞衣服。
塞得很快，很急。
“你要出差？”
我下意识地问。
她猛地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陈烁…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点抖。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红的。
像是刚哭过。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我上前一步，想去拉她的手。
她躲开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陈烁，我们离婚吧。”
她说得很轻，但很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胸口。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
我笑了，觉得她在开玩笑。
“别闹了，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我买了你喜欢的龙虾，还有…”
“我没闹。”
她打断我，抬起眼睛直视我。
那双我曾经最爱的杏眼，此刻冷得像冰。
“我是认真的。”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什么？”
我问。
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她没说话，继续往箱子里装衣服。
“到底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我提高了声音。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过身来。
“我不爱你了。”
她说。
“就这么简单。”
简单？
七年的婚姻，一句不爱了，就结束了？
我不信。
“是不是因为钱？我知道我赚得不多，但我已经在努力了…”
“不是钱的问题。”
她摇头。
“那是为什么？总得有个原因吧？”
我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自己都吃惊。
她疼得皱起眉头。
“放开。”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放。”
我们僵持着。
烛光从门缝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我有别人了。”
她终于说。
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我耳边。
我松开了手。
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
我问。
她没回答。
但她的沉默告诉了我一切。
“是赵晋？”
赵晋是我们的邻居。
住对面楼。
经常在小区里碰见。
他会逗我儿子玩。
有时候还送他自己烤的饼干。
张倩说过好几次，赵晋人不错。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附和。
我真是个傻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声音在发抖。
她别过脸去，不看我。
“半年了。”
半年。
原来这半年她的加班、她的出差、她的心不在焉，都不是因为工作。
而我居然一点都没怀疑。
我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我还想着怎么补偿她。
裤兜里的项链盒突然变得很重，很烫。
“孩子呢？”
我问。
声音嘶哑。
“我会带走。”
她说得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
“不行！”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儿子才五岁。
他是我的命。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能照顾好他吗？”
她终于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怜悯。
那种怜悯比恨更让人难受。
“我哪样？”
我问。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她说。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我赚得没她多，升得没她快。
连做饭都没她好吃。
在她眼里，我大概一直是个失败者。
“所以你就找赵晋？他就那么好？”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它在颤抖，在破裂。
“至少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她说。
然后拉起行李箱，从我身边走过。
我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那是我给她买的洗发水。
椰子味的。
曾经我最喜欢的味道。
现在让我想吐。
“别走。”
我说。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求你了。”
我又说。
我从没这样求过任何人。
但她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客厅的门开了，又关上。
我站在原地，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渐行渐远。
那声音敲在我的心上，一下，又一下。
餐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
跳跃的火苗映在墙壁上，像个嘲笑的脸。
我慢慢走过去，看着那一桌菜。
都是我爱吃的。
她最后还记得给我做一顿饭。
这算什么呢？
告别宴？
我抬手掀翻了桌子。
盘子和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蛋糕糊在了墙上，像一滩恶心的呕吐物。
烛台滚到角落，点燃了窗帘。
我站着没动。
看着火苗一点点蔓延。
真好啊。
把一切都烧掉算了。
包括这该死的七年。
包括我这个傻子。
但最后，我还是走过去，用脚踩灭了火。
窗帘烧黑了一块，很难看。
像我的人生。
裤兜里的项链盒硌得我大腿疼。
我掏出来，打开。
那只小天鹅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多可笑。
我用力把它扔出窗外。
看着它消失在夜色里。
就像张倩一样。
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