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我肯定不会白嫖,该干的活儿我会做,又不是当小祖宗。”
“你能干什么活!”
“咋的,你现在吃的饭菜是天上掉下来的?”江尘一脸无语。
杨昭语噎,半天憋不出来。
最终放下筷子。
“不吃了。”
头也不回的撤了。
江尘笑道:“别管他,我们吃。”
“你真的辞职了?”
杨兮妍求证问道。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杨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江尘,你的工作十分体面,将来大有可为。怎么就辞职了呢,太冲动了。”
杨父咪了口酒,咂咂舌,脸色一肃:“年纪轻轻若是不思进取,只顾着贪图享乐,这是不可取的。”
“爸妈,你就当我是给自己放个假。”
“我太累了。”
这是真心话。
重生后,前世那种呕心沥血当牛做马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都产生应激了。
不管怎样,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是要过点滋润日子的。
杨父杨母看杨兮妍没说什么,也不再多嘴。
晚饭过后。
江尘主动帮忙洗碗。
客厅。
杨父道:“兮妍,你和江尘到底怎么个事,还有可能?”
“爸,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江尘从昨天签了离婚协议就像变了个人,处处都在表现,是不是后悔签离婚协议,想要和你复合了?”
杨兮妍靠着沙发,拿着水杯的手顿了顿。
只一秒。
她继续喝着水。
“若是你们之间还有可能,不妨给个机会。你别误会,我倒不是认可江尘,也不是说你非江尘不可。”
“我是觉得,这段姻缘也不简单,若是你们能从一而终,自然是最好。”
杨兮妍上学时候就听爷爷说过——
江家老爷子和他曾是战友,两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经历了多次生与死,有过命的交情;正因此,两家定了娃娃亲。
只不过,两家老爷子死后,这门亲事就搁置了。
可一年前,江尘父母找了过来,提及这门婚事;她们家信守承诺,没有拒绝。
至于她自己,一直忙于事业,对爱情婚姻并没有多大的感想,看江尘长得不赖、工作也体面,便答应了,稀里糊涂领了证。
婚礼是从简的,就两家至亲吃了个饭。
这样也好。
不然的话,她闪婚,整个云城商界都要震动。
“兮妍~”
杨父呼唤。
杨兮妍思绪被拉回。
“不说话,那就是有可能?”
杨兮妍哑然失笑。
怎么会呢。
哪怕她给江尘机会,哪怕江尘真的转性了……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啊。
她只有半年。
“爸,我上楼了。”
“好吧,早点休息。”
杨父轻轻一叹,接着叮嘱道:
“晚上就别忙了,给自己放个假,别满脑子只有工作,别给自己太重的担子,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你妈妈很担心你的身体,怕你累坏了。爸知道你是有思想有抱负的孩子,但做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是最大的宽慰。”
杨兮妍心脏抽了抽。
点了点头:“知道了爸,跟我妈说不用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累了知道休息。”
回到卧室。
杨兮妍有种想哭的冲动。
鼻头微微发酸。
阳台敞开着的,一股凉风涌进来,吹散她心头的酸楚,令她恢复了冷静和清醒。
我的时间不多了。
杨氏三年发展规划还有不少难题没有解决。
我得尽快。
为小昭铺好路。
杨兮妍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来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
收拾好厨房餐厅后,江尘给阿猫阿狗喂完食,这才端着个碟子上了楼。
敲响了杨昭的房门。
没有回应。
拧动门把手,发现没有锁,江尘便走了进去。
这是个套房。
杨昭在书房,趴在书桌上。
“诶诶。”
江尘指尖敲了敲桌子。
“你是在睡觉呢还是在看书呢?”
杨昭抬起头,眼神不善。
江尘将碟子放在他面前,“给你留的鸡腿,就这一个,我没舍得吃,给你。”
“就这?”
“拿这个考验我?你看不起谁呢。”
话是这么说,鸡腿还是抓在手机。
不过态度还很坚决:
“你现在是无业游民,更配不上我姐了。你要是有自知之明,那就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搬出去。”
“我搬出去了谁给你做好吃的。”
杨昭不屑道:“没好吃的会死啊,谁稀罕。”
江尘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问:“白天在烟雨楼,你应该知道你姐生了什么病吧,和我说说。”
骤然。
杨昭放下鸡腿。
嗓音都变得低沉起来:“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别打扰我。”
“不是,你……”
“出去!”
杨昭推推搡搡,将江尘赶了出去。
“嘚,赔了个鸡腿。”
回到自己的房间。
杨兮妍在工作,看都没看他。
江尘习以为常。
一年来,都是这个样子。
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没什么交流。
江尘洗完澡出来已经十点了,看着还在“加班”的杨兮妍,他提醒道:“早点睡吧,别熬坏了身子。”
杨兮妍看了看时间,轻抚着额头:“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真希望时间不要走动,这样我就能做很多事情。”
“你堂堂集团老总,怎么感觉比牛马还牛马。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独裁者可没什么好下场,要放权给下面。”
江尘提了一句。
前世他带着集美集团走向世界舞台,他是金融界的传奇巨擘,对管理公司自然是很有手段。
一个大集团,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去抓,只会磨尽自己的精气神。
要学会利用人才。
驭人之术,才是老总们要学习的。
杨兮妍诧异了看过来,不满道:“话说的漂亮,但事实上哪有如此简单。你不是开公司的,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
她一介女儿身掌舵杨氏,虽然带着杨氏一路高歌猛进,发展壮大,但集团还是有些前辈对她颇有微词。
在没有彻底拿捏他们和落实三年发展规划之前,她是不可能放权下去的。
江尘耸了耸肩,没接茬。
“我先睡了,你随意。”
他很识趣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脸色红润,满满的岁月静好。
“哦对了——”
“白天洗的床单被套那些还没干,柜子里应该有新的,你自己换一下。我躺下了,就不帮你了。”
杨兮妍却是冷冷道:“谁弄脏的谁负责,躺下关我什么事,我让你躺下的?”
江尘:“……”
女人走进了浴室,很快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
真是服了!
江尘骂骂咧咧的起身。
……
杨兮妍走出浴室,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来到卧室,看着崭新的三件套,嘴角情不自禁弯了弯。
关门上床。
却怎么也睡不着。
平常她都是忙到十一点多,洗漱好差不多零点前后上床,今天着实有点早。
辗转反侧了快一个小时,杨兮妍终于来了困意。
但朦朦胧胧之间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隐约感觉整个床下沉了一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