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茜茜又因病症复发进了抢救室,几度被下病危通知。
在宗政汜的雷霆之怒下,负责盯梢捐赠者的下属为自保提到了她。
“宗先生,宗太太是Hh血型,听说是万能血,骨髓会不会有一定几率匹配上茜茜小姐的?”
当晚,许久没露面的宗政汜亲自前往宗家老宅将她接走。
当时的主治医生jane一见是她,于心不忍,告诉她实情后偷放她出医院。
当晚,她回到苏家别墅,并在儿时与哥哥玩的秘密基地里整整躲藏了三个月。
夜深人静时,她就偷偷出来觅食。
最后一次从秘密基地出来时,却被人敲晕,再醒来已回到宗家老宅。
看守她的人直接增了两倍不止。
三个月,她饮食单一,加上长时间的惊惧,无法安心休息,身形消瘦了一大半。
整个人犹如一具行走的骨架无异。
主治医生Jane已被更换,
新来的主治医生建议她调养好后再进行匹配。
第一个礼拜,她拒绝进食。
多次低血糖昏倒后仍不肯进食。
后来宗政汜索性直接住到宗家老宅,一住就是三个多月,为的就是亲眼看着她正常进食恢复身体。
她原以为宗茜茜对这一切是知情的。
直到宗老爷子忌日,宗家后人回老宅祭祖。
在一个侄子辈的嘴里得知,宗政汜出差三月的‘怪谈’,才恍然明白,他跟她同住三个月,外人并不知情。
甚至还包括宗茜茜。
现在就连他想用她的骨髓救宗茜茜,他也要瞒着。
苏熹棠心下冷笑。
合着,天下间的好事都让这对违常伦的‘伪兄妹’占了。
“真的会成功吗?”
宗茜茜前面还为宗政汜给她配备顶级医疗团队而嘚瑟,现在却又一脸不自信。
苏熹棠轻勾唇,接下她话。
“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因为有人会替你上黄泉路。”
“黄泉路?”
宗茜茜瞳孔放大,似是被惊吓到,“政汜哥,你可别为了我,做伤害人的事情。”
“茜茜,没有的事,你别激动。”
宗政汜拥着她温声安抚,余光阴翳的扫过苏熹棠,带着浓烈的警告。
宗茜茜却是一把握住他手,言辞恳切:“如果你真的去伤害无辜的话,我宁可不病愈的。”
宗政汜低头,眼底满是怜惜,“手术的事情你别管,合法合规的。安心养身体,你一定会病愈的。”
宗茜茜眼角噙着泪花,话音哽咽:“真的?”
“嗯。”
宗政汜抬手刚要给她抹去,余光注意到全程淡漠看戏没再发言的苏熹棠,悬空的手收回。
“楼婶,照看好茜茜。”
“嗳。”
楼婶离开刚上前,宗政汜就阔步走来。
不等他靠近,苏熹棠按下轮椅启动键,先他一步离开病房。
电梯拐口。
她的电动轮椅还是被宗政汜拦截停下。
扭头,眼眸清冷的对上他眼底的阴鸷,戏谑道:“你为了救她,在老宅硬着头皮与我同吃同住三个月,不让她知道你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就不担心以后她病愈了另嫁别人?白白给他人架桥铺路,做慈善吗?”
宗政汜手搭在扶手上,缓缓俯身,漆黑的眼与她平视。
“茜茜是真的很喜欢你,她要是知道捐赠者是你,她一定不会同意做手术。”
人,在无语的时候怪不得会笑。
苏熹棠轻嘁一声,“哦~是吗?”
当她跟他们这一对‘伪兄妹’一样自幼不曾体验过人间之爱吗?
“抛开是友情还是爱情不谈,宗政汜,你应该没体验过被人喜欢的滋味吧?”
要不然也不能说出宗茜茜喜欢她这样无知的话来……
宗政汜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仿若定格在某个虚空点上。
叮咚!
电梯门开。
苏熹棠按下键,后退绕开他,坐着轮椅缓缓进入电梯。
电梯门合上时,一只手横入阻了关门的动作。
她稍抬眼睑,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漆黑犹如浸染了墨一样的双眸。
“输液嘴巴里发苦,想赶紧下楼喝水。”
宗政汜看了眼输液瓶,小小一瓶,已去一半。
“不耽误你太久。”
他脚抵在电梯门间,话音沉闷。
“那就长话短说。”苏熹棠皱眉,稍显不耐。
“基于前面的话题,我想知道你觉得怎样才叫被人喜欢?”
苏熹棠敛眸,稍加思忖后淡然回答他:“每个人的感觉不尽相同,答案无解。”
“嘀嘀嘀——”
电梯久未合上,发出蜂鸣警报。
宗政汜往后退了退,电梯门欲合上,他抬起左手微挡了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每个人的感觉不尽相同,既然是这样,那你凭什么断定茜茜对你不是喜欢?”毕竟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
以为他是以自身作答,原来只是想维护宗茜茜对外形象。
他有没有被人爱过,她不知道。但起码能看出来他对宗茜茜,很爱!
她微仰头,似笑非笑,“嗯,回答满分。可以让电梯合上了吗?”
他身后,正站着前来排查电梯故障的护士。
但碍于宗政汜VIP的身份,欲言又止的站在拐角口,眼底显露焦急。
“宗先生,电梯……”
宗政汜缓缓抬脚,苏熹棠以为他要后退,却见他向前迈了一步,两步,直至整个人进梯厢。
她微蹙眉,鄙夷的的睨了他一眼后,按下轮椅转轮键,往边上挪了挪。
电梯合上,向下运行。
两人静默无言。
出来,她坐轮椅在前,他跟在后。
快到病房门口,苏熹棠倏然停下,“送到这就好,去陪你该陪的人。”
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我不想让茜茜觉得你我的婚姻有问题,从而胡思乱想。”
宗政汜语气冷淡,像是秉公传话。
苏熹棠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舒出,想压下那心底的厌烦情绪。
未果!
“宗茜茜是在你身上安装监控了还是她有千里眼?你能打发时间的地方很多,有必要来碍我眼吗?” 她语气清冷,暗含愠怒。
好好的一场祭祖,平白无故的割伤了手腕已经很窝火了。
这对伪兄妹还时不时出现在眼前,恶心程度不低于吃了屎。
宗政汜盯着她脸,语气恶劣:“这病房我开的,钱我付的,我想待一会儿有问题?你不爱看的话,可以选择闭眼睡觉。”
话落,迈着长腿越过她,推开病房门进入。
苏熹棠想走,但嘴巴里的药味实在苦。
看向茶几,水壶还是空的。
手腕伤的突然,手机也没带来医院。
扭头看了眼导诊台,饮水机上空的,护士也不知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