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骑兵筹备得怎样了？”
“主公！现已招募六千骑兵，其中四千余是戎族人！”
霍去病抱拳禀报。
他组建骑兵的速度明显快于诸葛孔明。
主要因赢子宇定下规矩，参军即可获得秦人身份，戎族奴隶为求翻身，纷纷踊跃投军。
而分得田产、被赢子宇一视同仁的六国遗民，反倒兴致缺缺。
毕竟赢子宇废除了军功制，当兵仅有微薄军饷，自然无人愿拼命。
“看来军功制还得保留，不过得改一改。”
赢子宇绝不容许麾下异族兵卒占比过高。
况且，那些通过参军获得秦人身份的戎族人，也不会为了那点军饷豁出性命。
论战场厮杀，他们远不及大秦锐士！
赢子宇从未想过彻底废除军功制。
他推行变法，可不是为了削弱军队战力。
只不过，他的军功制不再赏赐土地与爵位。
赐予士卒土地爵位，只会催生一批又一批地主。
随着爵位与田产累积，地主终成豪强！
豪强门阀再培养出精通兵法的子弟，这些子弟更易建功，久而久之，军功制便被少数家族垄断！
“孔明，马上颁布新规，近日我将召集商户组建 商会，今后每场胜仗缴获的物资与地盘，全部交由 商会经营贸易。”
“商会不仅负责战利品买卖，还要掌管新占地区的所有商贸！”
“所有贸易利润，七成归获胜军队所有！”
“从将领到普通士卒，每月按人头均分，绝不因职位高低区别对待！”
“分成年年发放，直至士兵阵亡或退役！”
“每笔交易的明细与收益，必须公开透明！”
“将此令传遍整个封地！”
赢子宇为改革军功制思虑良久，结合昔日论坛所见的政体经验，自认此番改良合情合理。
按秦法军功制，士卒杀敌可获爵位土地，战利品尽归个人。
表面看比商贸分成丰厚，实则细水长流才是真利益！
待商贸规模成型，收益远胜劫掠，更无后顾之忧。
在伍可享分红，卸甲即止。
将领与士卒同酬，何人还能垄断？
不过赢子宇清楚，封地百姓未必即刻领会新制——商人素来地位低下，寻常人哪知贸易暴利？
故又补充道：
“孔明，命张苍统计近日贸易区商贾所得利润，张贴公告晓谕全境！”
“诺！”
“都退下吧。”
利字当头。
只要张苍公布贸易利润，配合新军功制，何愁封地无人投军？
待诸葛孔明与霍去病离去后，张载忽入县衙。
“子厚，何事？”
赢子宇挑眉。
“主公，科场发现一名蹊跷考生。”
“哦？如何蹊跷？”
“此人……恐非男儿身！”
“嗯？！”
赢子宇皱眉，“女扮男装？是哪家 ？”
能应科举者必通诗书，女子读书，定是官宦 无疑。
“听说那人来自江东，姓虞。”
“对了，跟着他的还有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叫项庄，据说是他的表哥！”
“嗯？”
项庄，江东人士？
姓虞，女扮男装的学子？
赢子宇微微眯起双眼。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
江东之地，项氏一族。
这个名字，与那位西楚霸王密不可分。
项庄——
赢子宇记得，此人正是项羽的堂弟！
在鸿门宴上，正是项庄借舞剑之名，意图刺杀刘邦！
“难道真是他？那姓虞的学子……会是虞姬吗？”
沉思片刻，赢子宇对张载道：“子厚，带这两人来见我。
云长，你随子厚一同去。”
项庄精通剑术，又是项氏族人，对大秦心怀敌意。
张载不善武力，赢子宇不放心他独自前往，便让关云长同行。
“诺！”
关云长随张载离去。
赢子宇则翻开那名虞姓学子的考卷，细细审阅。
——
科举考场附近的小村庄内。
韩信曾住过的驿站中，一间雅室内。
一身男装、肤白如玉的虞学子轻咬水煮蛋，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外面熙攘的集市。
驿站的窗户斜斜支起，从内可窥街景，外人却难见室内。
望着热闹的人群，虞学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项庄，这里比其他地方繁华许多。”
“哼！”
对面，身形魁梧的项庄冷哼一声，手按佩剑，神色冷峻。
“秦国四公子推行变法，重商轻农！商人唯利是图，若放任不管，必成祸患！此地看似繁荣，不过是虚浮之象！”
言语间，满是对商贾的鄙夷。
虞学子看了他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商人重利不假，可昔日楚国的士大夫们，又何尝不为私利所困？
当年秦军攻楚，楚地贵族拼死抵抗，不正是为了保全自家基业？
为何要重建楚国？
还不是因为楚国复兴后，这些楚地旧贵族就能重获昔日特权。
如此看来，楚国的士大夫与商人又有何区别？！
虞盈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整个虞家都依附于项家，自然不敢触怒项庄，只得沉默不语。
“项庄，除了这集市，大秦四公子对乡村的规划和新粮推广也颇有见地，这里的平民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虞盈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这片封地上的景象与她过往所见大相径庭。
闻言，项庄神色愈发凝重。
即便他厌恶赢子宇重视工商，却不得不承认，其封地上的农户生活确实远胜他处！即便大楚鼎盛时期，百姓也未曾如此富足！而整个封地的民心，早已尽归赢子宇！
“这四公子，恐怕真是我大楚复国的最大阻碍！亦是我等劲敌！”项庄咬牙切齿，转而看向虞盈：”赢子宇深居简出，与其相遇实属不易。
我们先混入当地官场，待摸清其行踪再制造偶遇！”
当初项庄极力反对派遣虞盈实施 计。
项氏一族与秦国有血海深仇，难道族中已无男儿，竟需弱女子以色事人？他原以为族长与诸位叔伯老糊涂了。
但目睹赢子宇封地与众不同的景象后，项庄立刻转变了态度——族长果然深谋远虑！
“有劳了。”虞盈轻声应道。
想到要被家族当作礼物送出，她内心万分抗拒，但为父母亲人，只得屈从。
“哈哈哈，不必客气。”项庄望着虞盈白皙如玉的肌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即便相识已久，虞盈的倾城之貌仍令他时时惊艳。
若非为了复楚大业，若非族长严令，若非少主也对虞盈有意，他早按捺不住将其占为己有！
“哒哒哒！”
一辆马车突然驶过街道，驿站门前顿时喧哗四起。
虞盈与项庄起初有些不解，但并未在意。
驿站掌柜来到雅间门前。
“虞公子、项公子，关将军与张先生请二位上车，四公子殿下要见你们。”
听闻此言，二人皆是一怔。
项庄当即皱起眉头。
“四公子有何贵干？”
掌柜一时语塞。
他区区商贾，岂敢揣测赢子宇的心思？
“二位公子快些动身吧，关将军和张先生在外候着呢！若让他们久等，小店可担待不起。”
掌柜陪着笑脸说道。
既是赢子宇要见的人，他也不敢怠慢。
“有劳掌柜转告关将军和张先生，我们随后就到。”
项庄挥手示意。
掌柜随即退下。
“虞盈，待会见那四公子时，你见机行事。
不妨直言女儿身份，就说仰慕四公子才学才来秦地！”
项庄立即对虞盈说道。
虞盈竟得赢子宇召见，正是施展计策的良机！
项庄握紧佩剑，眼中寒光一闪。
若赢子宇不好美色，或察觉他们意图问罪，他便效仿荆轲！
至于虞盈安危，此刻已顾不得了。
即便刺杀可能牵连项氏一族，但他们早有准备，不至覆灭。
一旦成功，大秦无后，楚国便有复国之望！
抱着必死决心，项庄带虞盈走出雅间。
刚到门口，就见一红脸壮汉。
关羽凤目微睁，瞥见项庄手中佩剑，眼中寒芒乍现。
项庄顿觉脊背发凉，手臂一颤。
“当啷！”
佩剑落地。
他弯腰拾剑，暗中拭汗。
“好强的气势！”
“恐怕只有少主能与此人比肩…”
项庄心惊胆战。
关羽见状皱眉上前：”汝为何如此畏惧，莫非心中有鬼？”
“不…不是。”
“那是胆小怯懦？”
“…是。”
“莫要畏缩，主公召见，某又不会害你。”
关羽不再多言，转身上马。
项庄强压心中忐忑，带着虞盈登上马车。
“四公子麾下竟有此等猛将？”
车厢内，项庄惊魂未定，悄悄掀帘窥视关羽背影，只觉赢子宇身边有这般人物，行刺之事恐难成矣。
他已然心生怯意。
马车停驻县衙门前。
待项庄与虞盈入内时，赢子宇已批阅完虞盈的考卷。
“答对颇多，可得六十余分，虽是女子，倒也有些才学。”
赢子宇挥手令关羽退至一旁，目光扫过二人，在虞盈身上多停留片刻。
虞盈之姿容，胜过赢子宇曾见过的所有伶人。
更难得的是，她乃天然绝色。
自然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赢子宇最终将视线落回项庄身上。
“你便是项庄？”
“正是在下！”
项庄抱拳行礼，暗中打量赢子宇。
在他眼中，这位公子不过是个俊秀青年。
气质甚至透着几分慵懒。
与想象中威武霸气的形象相去甚远。
但他不敢有丝毫轻视，不仅因封地见闻，单是立于一旁的关羽，便令他不敢妄动。
“可是出身江东项氏？”
“正是。”
“你堂兄可是项羽？”
“这……回禀殿下，项羽乃我项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