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齐王府内,红烛高照,喜气洋洋。
萧齐坐在婚床边,看着盖头下江婉清娇羞的脸,却莫名想起另一个总是跪在他脚边的身影。
“萧哥哥?”江婉清轻声唤他,“该喝合卺酒了。”
萧齐回过神,接过酒杯,与江婉清交臂而饮。
酒入喉肠,却品不出半分喜悦。
“婉清,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他轻轻拍了拍江婉清的手,竟起身准备离开。
江婉清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萧哥哥要去哪儿?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
萧齐怔了怔,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离开。
“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
不顾江婉清泫然欲泣的表情,萧齐大步走出新房,径直来到书房。
推开门,习惯性地看向某个角落。
那里空空如也,再也没有那个跪着等他的身影。
萧齐走到那个位置,鬼使神差地伸手抚摸地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傅悦宁留下的温度。
就在这时,江婉清突然闯了进来,直接扑进了萧齐的怀中。
“萧哥哥,我真的很爱你。”
萧齐刚打算推开怀里的女儿,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顿时,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阵燥热。
“你身上抹了什么?”
“当然是让萧哥哥欲仙欲死的东西啊……”
下一秒,江婉清便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一夜缠绵。
翌日一早,萧齐迷迷糊糊醒过来。
“该死!竟敢对本王下药!”
一旁的江婉清立刻委屈地哭了起来:“萧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伺候你,为萧家开枝散叶是应该的。”
萧齐蹙着眉头,径自起身穿好衣衫后,便去了书房。
“去,将宁暗卫接回来。”
侍卫领命后,匆匆离开了。
可是不过半个时辰,侍卫便回了府,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属下去了王府附近的客栈,都没找到宁暗卫。”
萧齐心里突然一阵慌乱。
“废物!”
萧齐一把推开侍卫,赤着脚冲向暗卫营。
暗卫首领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王爷,宁姑娘昨日已受完滚钉刑,离开了。”
萧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目光落在刑房中央那块血迹斑斑的钉板上。
三丈长的铁钉上还挂着碎肉,暗红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外。
“她自己走的?”
“是。”首领声音发颤,“宁姑娘走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萧齐突然想起昨日大婚时,那个逆着人流离去的背影。
原来那不是幻觉。
他的阿宁,真的走了。
……
三个月后,江南。
“听说了吗?云隐阁那位新少主单枪匹马挑了青城派分舵!”
“据说那女子一身黑衣,剑法诡谲,青城派三十八人无一生还!”
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
“要说这云隐阁少主,那可了不得!三日前她独闯七星楼,一剑斩了楼主首级,为的是报多年前的血仇!”
二楼雅间,萧齐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缝。
“王爷,”侍卫低声道,“线报说,那位少主的容貌像宁暗卫。”
“备马。”萧齐的声音冷得像冰,“去云隐阁。”
……
悬崖之巅,云隐阁。
傅悦宁一袭玄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她站在悬崖边,俯瞰脚下云海翻腾。
“少主。”
裴木言的贴身侍卫单膝跪地,“刚收到消息,齐王亲自带兵往云隐阁来了。”
傅悦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得正好。”
她转身走向大殿,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沿途的云隐阁弟子纷纷跪地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这三个月,傅悦宁以雷霆手段血洗了当年参与灭门的七个门派。
她出手狠辣,剑下从不留活口,江湖人称“黑罗刹”。
“宁儿。”裴木言站在大殿中央,“萧齐此行,怕是要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傅悦宁轻笑一声,“他配么?”
裴木言叹息:“你当真放得下?”
傅悦宁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剑身映出她冰冷的眉眼。
“小叔叔,你知道我受滚钉刑那日,他在做什么吗?”
她指尖轻抚剑刃,一滴血珠滚落。
“他在拜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