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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聆和霍司临相爱的第十年,霍司临出轨了安聆的母亲。
母亲和霍司临再婚,安聆没有回过一次家,也没联系过霍司临这个小爸。
三年后,母亲离世,霍司临带着一大笔钱回头找到安聆。
“当初的事情我有难处,我不娶她,她就会对你下手。”
“现在我成了自由身,能兑现承诺娶你了。”
安聆嫁入豪门三年,学着当好一个阔太太。
直到今日,她撞见霍司临带着小情人逛街。
“司临,今天怎么不回家多陪霍太太?你一连好几天都没回家,估计她都要怀疑了。”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语气里带着得意和挑衅。
霍司临指尖夹着烟,声音平淡。
“再喜欢的脸看多了也会腻,哪有你来的带劲?”
“更何况一个贫民窟出生的女人,离开了我这么多年,谁知道被人玩的多脏?哪有你干净。”
安聆面无表情地看着调情的二人,拿出手机拨通特助的电话。
“今日陪霍司临逛街的女人,下午三点前抓过来。”
安聆将情人的手指、舌头全都割了下来,一起丢在霍司临面前。
霍司临只是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容。
“霍太太的手法越来越精湛了。”
“消气了吗?不够的话玩到你满意为止。”
他打了个响指,保镖从外面抓进来两个被绑住的人。
是那个小情人的父母。
安聆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人,将带血的匕首放下。
“我跟她的私人恩怨,已经结束了。”
她从业的唯一底线,就是不牵扯任何无辜的人。
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衅她的人。
“签字离婚吧。”
“我要你在东南亚园区30%的股份,一个星期内,打到我在瑞士的帐户上。”
霍司临眸色暗沉如墨,指尖夹着的烟快要烫到手上,才将烟头摁在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上。
“十八年,我为你做过的事情远不止这个价。”
安聆微微皱眉,以为他对自己提出的条件不满。
为了能尽早脱身,她已经降低了要求。
“不是钱的问题。”
“而是我舍不得你离开。”
安聆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间有些心累。
他的神色好平静,平静到让她感受不到一丝爱意。
“我十八岁的时候,你陪我在旺角的小巷里刚生日。”
“当时你身上加起来只有两百块钱,却还是给我买了蛋糕,吹蜡烛的时候,你说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以后爱我一个人。”
“既然你食言了,就该信守承诺,放我走。”
霍司临笑了笑,声音依旧温柔。
“聆聆,是只爱你一个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股份、钱、霍太太的位置,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难道还不够爱你吗?”
“你手里还有握着我的许多秘密,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了。”
二十多年过去,安聆才知道原来自己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她知道他最不堪的过往,他要用婚姻将她牢牢套住,要让她跟他站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她的口。
而外面那些女人,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他根本不会对她们有多少真心。
就像现在,那个情人死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霍司临,你会后悔的。”
知道霍司临不会签字,安聆也懒得再费口舌。
她转身回到房间的瞬间,听到霍司临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
屋子里又变得寂静。
安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走马观花般过完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六年。
一九九九年的九月份,六岁的她在西九龙的贫民窟里遇到霍司临。
她是母亲的私生女,从小就被丢到贫民窟里。
直到二十岁,母亲丧偶才将她接回去。
而霍司临有一个酗酒的爸,软弱的妈,大家都嘲讽他两是天生一对。
后来他们游走在灰色地带,为了钱,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活。
惨死在她手里的冤魂无数,最值钱的那年,有人开价十亿买下她的人头。
霍司临想要在港城做大,她就成为他在港城最锋利的刀。
每天站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劏房门口等着对方回家,生怕哪一晚就等不来对方了。
最狼狈那年,他们穷的只剩下爱。
每晚睡觉前,霍司临都会跟她抵死缠绵。
他承诺最多的,就是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安聆现在还能回忆起霍司临看着她的那双认真的眼睛。
她想霍司临曾经确实对她有过几分真心。
但时间让承诺和爱变质了。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拉回她的思绪。
安聆收到特助的消息。
霍司临去了浅水湾的一套别墅。
很不幸,之前他藏的很好,唯独今日幽会情人被她的人拍到了。
那个女孩被霍司临抱在怀里,笑的很灿烂,看起来就像一朵小白花。
肚子还微微拱起来,看起来月份不小。
安聆终于明白,不是霍司临换了口味,喜欢找小白花一样的情人,还把自己的秘书都换成这种类型。
而是因为他爱的人就是这个类型。
安聆蓦然想起霍司临在商场说的那句话。
原来这三年来,他一直都这么看她——
肮脏、下贱。
不比他养在温室里的那朵小白花干净。
既然如此,那应该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肮脏的手段。
安聆用手指点了点霍司临略带温柔和眷恋的侧脸,低声喃喃。
“霍司临,你要藏,就该藏好。”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