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原本平静的内心,在感受到那一抹幽深的视线后不自觉地开始颤栗,酥酥麻麻感觉涌上脊背,指尖蜷缩…
随即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抬手穿上自己带的备用白色衬衫,又缓缓褪去长裤,准备换上裙装的演出服。
只是当长裤落地的时候,时鸢小腿内侧那道狰狞的疤痕也显露了出来,哪怕是现在已经长好了,却还是能看出当时的伤口是多么的撕裂可怖。
长度从脚腕处直达膝盖下方的位置,最后导致时鸢的左腿根本使不上力道,哪怕通过复健能走路,但到底还是勉强。
这也是时鸢男朋友嫌弃她的原因之一……
回想起顾泽那厌恶的眼神,细白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长长的疤痕,时鸢眉眼间的忧郁也更增添了几分。
随即缓缓起身便就套上了那古板老旧带着补丁的棕色裙装,直至脚踝,最后再戴上的棕红色卷毛假发,一切也就差不多了。
时鸢这次扮演的人物就是一个行动不便跛脚的女佣,不仅角色懦弱凄惨,还总被主人家欺辱打骂。
最开始许文找时鸢来扮演这个人物就是为了羞辱她,想让她难堪,然后满眼恼怒的不敢发作。
但时鸢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毕竟这场新生会的演出可是小说中的重要剧情。
女主程嘉柔现在已经对教授温崇玉一见钟情,不仅每天亲自做爱心早餐,送礼物,更是打算在这次新生会舞台惊艳众人,表演一首梦芭蕾。
所以这次不仅仅是宋述礼会来主持,温崇玉也会来…
时鸢平日里为了隐藏不被天道发现,一直都是在背地里悄悄引诱,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能出场的机会,一举两得,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回想起小说剧情中演出结束后,温崇玉在后台被程嘉柔围堵表白的场景,
时鸢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那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这段时间宋述礼已经开始注视自己并蠢蠢欲动,一个鱼儿已经咬钩,现在只剩下了温崇玉和刚刚回国的沈适青。
只要可以成功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最后就能为以后的攻略形成一个完美的链接包围圈。
在男主们爱意值的光环保护下,就连天道也拿她没办法…
而且今天可不仅仅是新生会,女主程嘉柔的竹马沈适青也已经回来了,晚上会在trip酒吧开一场接风宴。
时鸢选择跟顾泽在一起,也就是因为他跟沈适青是同一个豪门圈子的,晚上的聚会他也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
结束舞台表演后时鸢就打算打算设计跟温崇玉碰面,晚上接风宴时再跟沈适青达成初次见面,留下印象。
至此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鸢的掌控之中…
咚咚!咚咚!
“时鸢?时鸢你在里面吗?演出快开始啦!”
门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乞丐装的李淑有些焦急的敲着门。
她跟时鸢可是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平日里她们的关系那么好,李淑可不想让时鸢继续被那个该死的许文抓到把柄训斥。
“好的我知道啦,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听到是李淑的声音时鸢连忙开口答应道,低头换上粗糙的布鞋,就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脚步一深一浅的小跑着过去。
拉开门就对着李淑感激的笑了笑,亲昵地凑近握住了她的手。
“我好了,一起走吧。”
“走吧,我的‘大小姐’~”
两人并排着往外走,李淑抬眼看着时鸢这哪怕穿得这么普通破旧,却还是因为那张脸和身材变得格外干净柔美,眼底闪过无奈。
“那个许文真是眼睛瞎了才找你当女佣,像你这样的最起码也能当个小公主吧,真是男人丑恶的嫉妒心…”
李淑当然也知道许文之前喜欢时鸢的事情,但正因为知道她才最看不起那样的男人,自己没本事就认为所有女孩都攀附权贵。
难道不选有权有势对自己好的男人,要选一个又丑又穷的土肥圆吗?
那个许文最多就一米七几,脸上还带着痘印,长相普通还自大的来追时鸢,真是不嫌丢人…
时鸢偏头看着李淑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忍不住眉眼弯弯的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杂乱的乞丐头,调笑道:
“哪有小公主是瘸子的,笨蛋。”
“哼,就算是瘸子,那你也是最漂亮的瘸子,时鸢你可不许妄自菲薄!”
“知道啦,我的骑士。”
“哈哈,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
两人的谈笑的声音渐行渐远,藏在后面的高大身影也缓缓走了出来…
视线缓缓落在时鸢那纤细的背影上,深邃晦暗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粘稠渴望。
宋述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时鸢’感兴趣,也许是初遇那天的阳光太温暖。
也许是不经意间同桌时,窗边吹来的微风都透着时鸢身上那股干净皂荚味的清香。
柔软的墨色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指节,像是触电般地酥麻感让宋述礼的脊背不自觉地一僵。
视线也不由自主地缓缓偏头看向时鸢,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她精致柔和的侧脸上,就像是透着一层光晕的滤镜,她认真的模样显得格外漂亮而勾人。
深墨色的黑眸清澈湿润,思考时樱粉色的唇瓣也会下意识轻抿。
当时宋述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把她关在家里不被人看见…
从小宋述礼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远超常人的思想和占有欲让他根本没有任何亲近的人。
属于他的东西宋述礼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触碰。
遇见喜欢的事物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它藏起来,永远不被别人发现。
所以当父母继续生了一个弟弟后,正常人应该是高兴或者是隐隐的嫉妒失落,觉得父母的视线里有了更重要的弟弟。
可在宋述礼的心里就全部化为了厌恶,他们不再是属于自己的父母,他厌恶所有人,厌恶弟弟,认为他们都是肮脏的东西。
他们一点一点触碰着自己底线,责怪他应该懂得分享,不应该这么自私的占有,一遍遍地说着那样不对。
可宋述礼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无法改变。
所以在那个肮脏的弟弟再一次偷偷跑进自己房间拿东西和玩具的时候,宋述礼毫不犹豫地把他从二楼丢了下去…
声嘶力竭的尖锐哭喊夹杂着惊慌的呼救,十岁的宋述礼从始至终都站在二楼窗边冷漠的看着。
伤害自己亲生手足的画面到底还是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从此再也没有人敢私自进入宋述礼的空间,动他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