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冰冷的话语在大殿中回响。
“带下去。”
“洗干净。”
莉莉娅浑身一僵，还瘫软在地上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洗干净？
这个词从魔王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清洗”方式，比如用滚烫的岩浆，或者用能刮掉一层皮的钢刷。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慵懒又带着几分尖刻的女性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遵命，我的女王。”
莉莉娅循声望去。
一个身影从一根巨大的黑曜石柱后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身材火爆到极致的女人。
一头魅惑的紫色长卷发，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身上穿着一套裁剪大胆的暗紫色皮甲，仅仅遮住了关键部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背后，一对收拢的黑色蝠翼微微扇动，带起一阵香风。
这股香味很特殊，莉莉娅的【绝对感官】立刻将其分解——那是混合了某种催情花粉与一丝硫磺的气息，甜腻又危险。
魅魔。
莉莉娅的脑子里立刻蹦出这个词。
来者正是赫拉座下的四大魔将之一，魅魔公爵卡米拉。
卡米拉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到莉莉娅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啧啧，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能让女王陛下开了金口。”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可莉莉娅却从中听出了一股毫不掩饰的嫉妒与审视。
卡米拉伸出一根手指，指甲尖锐而漆黑，轻轻划过莉莉娅沾满灰尘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莉莉娅打了个寒颤。
“跟我走吧，女王陛下的新‘所有物’。”
“所有物”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卡米拉一把抓住莉莉娅的手臂，力气大得出奇，完全不像她外表那样娇媚。
莉莉娅感觉自己的臂骨都快被捏碎了。
她踉踉跄跄地被拖拽着，离开了这座让她几乎丧命的王座大殿。
穿过长长的、由骸骨与黑曜石构成的走廊，莉莉娅的【绝对感官】再次发挥了作用。
她能“听”到墙壁深处传来的低沉魔力律动，那是维持着这座魔王城运转的能量核心。
她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气息，有金属的锈味、魔法药剂的苦味，甚至还有远处厨房飘来的、某种魔兽烤肉的焦香。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蛮荒、原始又强大的生命力。
卡米拉一言不发，只是拖着她走，高跟战靴踩在石板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回响。
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她们在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停下。
门上雕刻着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海妖与巨蛇，栩栩如生。
卡米拉看都没看，只是轻轻一推。
沉重的大门便无声地滑开了。
一股浓郁的、带着硫磺味的水汽扑面而来。
莉莉娅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这里是一个极其奢华的浴室。
大到夸张。
整个空间几乎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地面铺着光滑的黑玉，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幽蓝色晶石，将整个浴室照得如同深海宫殿。
正中央，是一个由一整块巨大黑曜石雕琢而成的浴池，里面盛满了翻滚着热气的、呈现出淡紫色的液体。
“脱。”
卡米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莉莉娅愣住了。
“没听见吗？还是要我帮你？”
卡米拉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黑色的指甲在她眼前晃了晃。
莉莉娅打了个哆嗦，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在魅魔公爵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手，解开了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布衣。
当最后一片遮羞布滑落，她那具陌生的、属于少女的身体，就这样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冰凉的空气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屈辱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作为林风活了二十多年，别说在别人面前脱光，就是去公共澡堂他都有些不自在。
现在，他，不，是她，却要在一个充满敌意的陌生女人面前，赤身裸体。
“呵，身体倒是不错。”
卡米拉轻笑一声，话语里满是轻蔑。
“可惜，只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
她拍了拍手。
两个长着犄角、身材娇小的侍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们手里拿着粗糙的丝瓜络和一块黑色的、散发着怪味的肥皂。
“给她洗。”
“记住，要‘干干净净’的。”
卡米拉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两个小恶魔侍女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左一右地将莉莉娅架进了浴池。
“噗通”一声。
滚烫的液体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好烫！
莉莉娅差点叫出声来。
这水温至少有五十度，普通人下去绝对会烫伤。
但奇异的是，这股灼热感在皮肤表面停留了片刻后，便化作一股股暖流，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之前身上的瘀伤，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身体的疲惫感也被一扫而空。
这是……魔力温泉？
莉莉娅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两个侍女的“服务”就开始了。
她们手里的丝瓜络，粗糙得简直像是砂纸，蘸着那块黑色的肥皂，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搓揉。
“嘶……”
莉莉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洗澡，这是在刮鳞！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两个看似娇小的侍女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卡米拉就靠在浴池边，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一切。
“小东西，现在知道魔王城不是那么好待的了吧？”
“女王陛下的仁慈，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莉莉娅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知道，求饶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对方更加得意。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忍。
忍过去，就能活。
她只能在心里用这句话给自己催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个侍女似乎也搓累了，手上的力道才渐渐小了下来。
莉莉娅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
“好了，带她起来。”
卡米拉发话了。
莉莉娅被从水里捞了出来，浑身通红，仿佛一只被煮熟的虾。
一个侍女拿来一条柔软的黑色毛巾，胡乱地在她身上擦了几下，然后扔过来一件宽大的白色麻布袍子。
莉莉娅连忙穿上，总算遮住了身体。
她低着头，银色的湿发垂在胸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黑玉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抬起头来。”
卡米拉命令道。
莉莉娅缓缓抬头。
洗去了污垢的脸庞，在幽蓝色的晶石光芒下，显露出惊人的美丽。
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得如同神祇最完美的造物。
尤其是那双红宝石般的赤瞳，在水汽的氤氲下，显得格外清澈，又带着一丝倔强。
卡米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嫉妒的火焰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她最讨厌这种清纯中又带着媚骨的脸。
“哼，长了张狐媚子脸，难怪能勾引女王陛下。”
她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莉莉娅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她只是看着旁边一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墙壁。
墙壁上，清晰地倒映出一个身影。
银发，赤瞳，纤细的脖颈，小巧的锁骨。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属于绝色少女的身影。
莉莉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直到这一刻，她才被迫真正地、清晰地面对自己的新身份。
林风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现在活着的，是魔王赫拉的所有物，一个名叫莉莉娅的……女仆。
一股巨大的茫然与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卡米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发呆了，跟我来。”
“女王陛下，可不喜欢等人。”
卡米拉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丢下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女王陛下暂时感兴趣的玩具。”
“玩具如果妄图染指主人，下场……会很惨的。”
莉莉娅被她们带到了浴室旁的更衣室。
这里同样奢华，墙边立着一排巨大的衣柜。
卡米拉打开其中一个，从里面取出了一套衣服。
当莉莉娅看清那套衣服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套……设计极其复杂，且布料极少的女仆装。
经典的黑白配色，却在裙摆、袖口和领口的位置，缀满了层层叠叠的蕾丝与荷叶边。
裙撑被设计得极短，短到只能勉强遮住大腿根部。
胸口的位置，更是被大胆地挖空了一块，只用几根细细的带子连接。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双白色的过膝长筒袜。
这他妈是女仆装？
这是情趣内衣吧！
“穿上它。”